翌日,睡到日上三竿,秦音在男人懷裡醒來。
她身上已然清洗乾淨,也換了身整潔睡裙。
看在他事後服侍,做的也還算不錯的份兒上,便沒計較他昨晚擅自留宿。
春宵一晚,紀鴻洲一睜開眼,就瞧見坐在梳妝鏡前描眉的窈窕美人,心情瞬間大好。
他一把掀開薄被坐起身,赤腳躍下床,湊過去低身抱她。
“夫人,早。”
秦音自鏡中看他一眼,面上情緒毫無波動。
“醒了。去把你昨晚用過的東西收拾乾淨,順便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芍藥和冬荏還未嫁人,往後這種事情,你自己處理。”
紀鴻洲心情愉悅,痛快應聲:
“得嘞,這就收拾。”
他有點春風得意,過去低身將散落在地的薄套一一撿起,那背影雀躍的,就差哼小曲兒。
秦音描完眉,自鏡中打量他一番,不禁也唇角輕翹。
歇在家無事可做,嚐到甜頭的男人食髓知味,又化身黏人狗,秦音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
秦音也不煩,偶爾興致好還逗逗他,同他玩兒一會兒。
兩人接連兩日膩在一處,日子過得有點風花雪月。
臘月廿九傍晚,兩人才正經梳洗更衣一番,依約回老宅用年夜飯。
清心齋裡。
老夫人見到秦音,少見的和顏悅色。
“從公館借過來的廚子,都是你們倆常吃的菜,不會有錯,快嚐嚐。”
紀鴻洲見她態度如此好,心情越發放鬆,親自給秦音夾菜。
一家人難得在一張飯桌上,還如此氣氛和睦的。
看到母親和兄嫂的關係有所緩和,紀歡顏也高興,樂顛顛兒地親自起身倒酒。
“大哥大嫂,過年高興,我敬你們一杯,就祝咱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頓了下,又笑嘻嘻看向秦音補充一句:
“也希望等我和三弟從國外回來,大哥大嫂已經兒女雙全,咱們家人丁興旺。”
這話老夫人愛聽,臉上也有了笑意。
秦音但笑不語。
紀鴻洲看她一眼,收手接過她手裡酒杯。
“這杯要喝,不過箏箏酒量淺,我代她喝。”
他說完舉杯,接連將兩杯酒都喝下。
老夫人和龍鳳胎也沒說什麼,跟著先後舉杯。
放下舉杯,紀文洲開口:
“大哥,我跟顏兒,想等過完正月十五再出發,這一走,明年過年指定是回不來了。”
紀鴻洲淡淡嗯了聲,“不差這幾日,那就過完十五。”
老夫人跟著插聲兒,“我原本想給他們定下婚事,他們倆都不願意,說什麼,隔得遠怕生變故,到時候不體面。”
說著掃視兄妹三人一眼,嗔罵道:
“都是跟你學的,一個個兒都不聽話,全都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
紀文洲抿抿唇,垂下眼悶聲不吭地自顧吃菜。
紀歡顏輕嘖了聲,低聲咕噥她:
“母親,你又來了,說好了不提不高興的事兒”
老夫人輕白她一眼,哼了聲不再說。
紀鴻洲語氣不清不淡,“說的也沒錯,一去幾年,誰的時間不是時間,這事不急,學業更重要。”
紀歡顏嬉笑舉杯,“還是大哥明事理,我得再敬一杯!”
紀鴻洲淡笑勾唇,舉杯與她磕了下,又端起長兄的架子訓話。
“姑娘家,別貪杯,尤其到了外面。”說話的同時也看向紀文洲,“尤其到了外面,你們倆別鬧隔閡,被人欺負了一時也沒人能替你們出氣,多留幾個心眼兒。”
紀文洲、紀歡顏,“知道啦大哥(放心吧)!”
老夫人也跟著對兩人教訓了一番。
秦音從始至終沒插聲兒,只默不吭聲吃自己的菜。
膳後,老夫人作為長輩,給幾個孩子都封了壓歲紅包,秦音也有。
她是第一次得到來自老夫人的饋贈,且除卻紅包外,還有一對上好的翡翠玉鐲。
老夫人和顏悅色地告訴她:“這是當年我嫁到紀家,婆母傳下來的,只傳給長媳,樣式老舊一些,你別嫌棄,收著吧。”
秦音看了眼匣子裡的鐲子,雖然不明白這老太太,為何突然轉了性兒,待她這麼和善了。
但既是應該給她的,她也沒有推辭,講了今晚第一句客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