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放心,軍政府調任官員的事,我絕不會插手,更不會給大帥吹枕邊風。”
秦音冷下臉,片刻都不想多待,說著話就站起身來。
“另外,表妹能不能扶正,這得看唐家怎麼待她,您實在點不著我的。我不是小肚雞腸,您別把人看那麼扁。”
她說完轉身便走,又給老夫人撂了冷臉子。
等老夫人反應過來,人已經掀簾子出去了。
她被噎的臉皮抽搐了下,鐵青著臉重重冷哼一聲。
“還不是小肚雞腸?”
老傭人進來,就見她臭著一張臉在那兒唸叨人。
“要麼說女不低嫁,男不高娶?我算是嘗著苦頭了,簡直供了個祖宗回來”
老傭人垂下眼,也不敢接聲兒。
秦音回到公館,就把這回事直接忘到了腦後。
她在房裡歇了個午覺,養足點精神,醒來時天色已暗,芍藥說外面在飄雪花。
“這馬上進二月了,應該是最後一場雪了吧?”
冬荏說著看向秦音,“夫人,春裳該提早備下,明日我跟芍藥把您的春裳都翻出來,叫傭人重新漿洗。”
秦音正下樓,聽言點了下頭。
“叫管事這兩日也籌備起來,傭人們換季的衣裳,也早點定下。”
“誒,我明日跟管事說。”芍藥接話。
用過晚膳,秦音閒來無事,立在前廳門簷下看雪。
這個冬天,湘城下了不大幾場雪,回回都是薄薄覆一層便停了。
今晚這場下的也不大,雪絮像顆粒鹽一般大小,被夜風吹成散沙,甚至都不是雪花。
約莫也就下了兩個多鍾。
雪停了,夜幕還顯出繁星點點。
秦音轉身回前廳,只覺得很靜,靜的人頭腦放空,心緒空虛,一時覺得自己該找點事情做。
這麼想著,她走回臥房,褪下大衣要掛進衣櫃裡,開啟櫃門,視線卻又突然定住。
嶄新軍裝緊挨著她幾件大衣,佔據了她衣櫃的小半片江山。
秦音怔怔看了幾秒,突然意識到不止是靜,而是冷清。
這棟公館,她自己搬過來的時候,每日來回都能見到很多傭人,從不覺得冷清。
但如今只少了紀鴻洲一個,她便覺得冷清了。
芍藥進來鋪床,見她立在衣櫃前不知走什麼神,小心翼翼喚了聲。
“夫人?您找什麼?”
秦音回過神,扭頭看她一眼,隨手將衣櫃門合上。
“沒什麼。”
床鋪好,芍藥便退了出去帶上門。
秦音躺進被褥間,屋裡只亮一盞床頭燈,法式蕾花燈罩,將本就不刺眼的燈光壓散,微弱光暈在床邊散開一小片。
她扭過臉,身邊的位子又空又暗。
至於房間,以前也從沒覺得這麼大
意識到自己是在思念紀鴻洲,秦音蹙了下眉,翻過身握住胸口。
腦子裡思緒紛亂,也不知睜著眼到幾點鐘,才不知不覺睡著的。
迷迷糊糊間,好似做了個夢。
起先亂七八糟斷斷續續,後面突然覺得渾身浮躁,熱的將被子踢開。
半夢半醒間,彷彿空氣化作一隻微涼的手,順著她裸露的小腿溜上腰身,頸窩裡也被人拱了下,熱乎乎滲出汗漬。
感覺很奇妙。
身體酥麻顫慄,她卻醒不過來。
直到呼吸越來越急,才猛地一震驚坐起身。
再看四下,屋裡依然空蕩蕩,窗幔縫隙裡透出的天光半亮不亮,顯然是黎明之前。
秦音從未做過這樣的夢,彷彿真有人在夢裡輕薄她。
抱著膝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因想念紀鴻洲而思春,瞬間感到既羞恥又放蕩。
真討厭!
夫人今天心情不好。
芍藥以多年經驗很快判斷出這一點,趁秦音用早膳時,連忙提點了下展翔。
展翔困惑,“昨天從老宅回來,也沒見夫人多生氣”
這才一晚上,也沒人招惹,怎麼會突然心情不好?
芍藥看他一眼,嘆了口氣搖搖頭。
“這你就不懂了,女人心情不好,不需要理由,也可能只是做了個噩夢呢?”
展翔無語。
做夢也能影響心情?
雖然想不明白,不過既然芍藥這麼說,那他今日當差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