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芍藥在外面提醒喊,“夫人,二小姐來了。”
秦音眼皮一跳,手上飛快地將避火圖收進抽屜裡。
險險將抽屜關上,紀歡顏就掀簾子進來了。
“大嫂,我給你帶了蛋糕店的新品桂花”
她興沖沖拎著只蛋糕盒子,一抬眼就對上秦音一臉淡靜,卻面腮桃紅的臉,不由愣了下。
“很,很熱嗎?”
秦音淡定用手扇風,“嗯,有些。”
紀歡顏,“”
這都入秋了。
“坐吧。”秦音不動聲色岔開話題,一邊翻開賬本一邊淡聲隨口問她,“過來有事?”
她一向是待人疏淡的,紀歡顏也沒覺異常,
她將包裝雅緻的蛋糕盒子放在桌上,便在秦音對面坐下,笑眯眯看著秦音。
“沒什麼事,這不是今日,裁縫店把上次在大嫂那兒一起定做的衣裳,給我送到了老宅,我很喜歡,想著要禮尚往來,來看看大嫂,順便給你帶份蛋糕。”
“大嫂快嚐嚐,桂花櫻桃,這口味多新鮮?我也沒吃過”
秦音眼都沒抬,淡笑牽了牽唇。
“你有話直說。”
紀歡顏嘴角笑意僵了下,拆解絲帶的手,也懸在半空不動。
她默著聲斟酌幾秒,腰身緩緩前傾,靠近秦音後,才遲疑著語氣開口。
“其實,母親叫我來的。”
秦音撥著算盤的手頓住,掀起眼睫看她。
紀歡顏訕訕一笑,“母,母親說,大嫂還送我衣裳,說明家裡能跟大嫂說兩句話的,如今也只有我了,所以這個重擔,就負在了我肩上。”
她越說越流利,清咳了聲,語速跟著加快。
“其實我今日就來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有句話叫我問問大嫂,大哥最近可是挺忙,不怎麼回家?你們倆相處是否還和睦?”
秦音淺提口氣,徐徐舒出來後,也不再撥算盤,端坐了腰背打斷她。
“你能長話短說,直述重點?”
紀歡顏點點頭,“大哥回來也一個多月,大嫂你可有喜了?”
“”
秦音漠然看著她,唇瓣淺抿情緒不明。
紀歡顏扯出抹乾笑,“沒有也正常,日子還短嘛!老人都想含飴弄孫,母親是被白師長的突然死訊給嚇了一跳,所以有點著急了。”
“我回去再說說她,相信大嫂很快會有喜訊的!這種事也急不來”
她最後還安慰了秦音一句。
畢竟在紀歡顏看來,婆母催生,這件事對秦音也是施壓。
沒有媳婦兒不想盡早為丈夫生下兒子的,何況她大哥已經二十六,年紀算很大了。
大帥嫡子,整個紀家都在盼著。
作為大帥夫人,壓力當然很大。
秦音卻眉目淡靜,不痛不癢嗯了聲。
“是沒有,我很忙,大帥也很忙,孩子的事我們隨緣,你就如此告訴老夫人吧。”
紀歡顏面對她疏淡清漠的眼神,又開始渾身不自在。
她訕訕坐了一會兒,最後蛋糕也沒嘗,便起身走了。
秦音毫無胃口品嚐鮮美的西洋蛋糕,交給芍藥帶回公館去,跟秦峰和冬荏一起嚐嚐。
到正午時,歌舞廳的楊老闆來了趟醫館,秦音親自接待他。
“我來給您結賬,您看看這段日的藥錢多少。”楊老闆儒雅含笑道明來意。
秦音請他坐下喝茶,自己翻出賬本,面含淺笑說道:
“不急什麼,改日我去歌舞廳複診,到時再給我也一樣。”
楊老闆指尖夾著雪茄笑了笑,“知道夫人同我不見外,只是我剛好要過來,同您說一件事。”
他第一次稱呼秦音‘夫人’,以前都是喚‘秦老闆’
秦音指尖頓了下,翻出賬來遞給他,“你再看看。”
“我還信不過您?”
楊老闆笑呵呵推辭了,咬住雪茄,從西裝兜裡掏出七塊大洋,擱在賬本上,又推還給秦音。
秦音收下,也沒提找零的事,直問道。
“什麼事要同我說?”
楊老闆抬手夾住雪茄,臉色正了正,“我親捧的歌姬花雀,前兩日被紀家三老爺糾纏,花雀不從他,紀三老爺私下來找我談,要我開價把花雀包給他一個月。”
秦音蹙眉,“這件事,你該去找三夫人,三房的事我插不進手。”
她跟楊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