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眼眶通紅,水汽氤氳的眸子看著他,佈滿委屈。
“真的”
四目相對,僵持片刻,紀鴻洲喉結輕滾艱難開口。
“哪裡不適?我壓疼你?”
不說出個所以然,他不甘心就這麼算了。
秦音咬唇,屈膝抵他腿心,音腔輕喏地近乎聽不見。
“這兒。”
紀鴻洲體內燒的一把火,直接洶湧翻騰。
片刻後,紀鴻洲臉黑如炭,憋著滿腔慾火衝出房門。
門一拉開,守在外頭的章謹直接被他一身駭人氣焰嚇一跳,喏喏地沒敢發聲。
紀鴻洲也沒看他,徑直推門進了對面臥房,‘嘭’地一聲摔上門。
章謹正自不明所以,就見芍藥咚咚咚跑上樓來。
見秦音的房門開著,她同章謹點頭示意,直接快步走進屋關上門。
芍藥走進寢房,房裡不見秦音,只瞧見床鋪凌亂,孔雀藍的床單上還有一灘血跡。
她抿嘴偷笑,連忙上前將髒汙的被褥換下來。
秦音穿戴整齊從盥洗室出來,床鋪已經重新鋪好,她神色略顯不自在,好在芍藥是滿眼清澈,並沒有多嘴問什麼。
“夫人,方才有電話撥進來,是三房那邊找您。”
“找我?”
秦音微訝挑眉,隨即很快想到什麼。
她帶著芍藥走出房間,就見章謹還杵在走廊裡,便知紀鴻洲還沒走。
於是駐足看向章謹,問道:
“前夜大帥回老宅,唐家退婚那事,現今如何了?”
章謹怔了下,沒料到她突然問這件事,不過還是很快回話道:
“大帥的意思,要送表小姐去三房,給川洲少爺做姨太太。”
這話昨天紀歡顏來醫館,已經跟秦音提到過。
她微點頭,“結果呢?三房可是不願意?”
畢竟紀川洲命根子上有隱疾,這事兒三房捂都來不及,多個姨太太,豈不是有暴露的風險?
想來這麼早撥電話來找她,多半也跟這件事有關。
章謹垂手回話,“一早才收到訊息,還沒來得及跟大帥稟匯,三房是不願意。”
“川洲少爺昨日也親自去老宅,跟老太太和唐家人解釋過,說他同表小姐沒什麼,是唐少爺誤會。”
“不過三姑奶奶和唐旅長依然不願再履行婚事,老太太可能給她們施壓過,加之唐少爺對錶小姐還是有些難以割捨,所以三方商議,老太太決定送表小姐和唐家人一道回阜城。”
他說著頓了下,補充道,“今日便會啟程了。”
秦音黛眉微挑,“老太太決定的?”
“是。”章謹點頭。
“就這樣跟唐家人走,杜攬月去了,又算什麼?”
章謹語聲遲疑,“這就看唐家人怎麼辦了。”
若是大辦婚禮,那杜攬月還是唐家少夫人。
若不辦,就是姨太太。
秦音沉凝不語,不知是不是昨日紀歡顏從她這裡離開,又回去跟老太太說過什麼。
問題竟然就這樣解決了。
所以到最後,跟親生的孩子比起來,杜攬月終究是被老太太捨棄了。
正想著,章謹身後的房門自內開啟。
紀鴻洲走出來,髮梢微凌潮溼,襯衫和軍褂也歪敞著三顆紐扣,整個人看起來清懶而不羈。
他看向秦音,黑眸清明,臉色已經恢復一派平靜。
“怎麼?”
秦音唇角輕牽,“沒什麼,我等大帥一起用膳。”
原本是磨蹭了許久,沒打算再用膳的。
但她既然開口,紀鴻洲還是決定用過膳再走。
膳後,他帶著章謹匆匆離開。
秦音也把三房來電找過她的事徹底忘到腦後,直接帶著芍藥和展翔出了門。
然而她剛到醫館不久,紀鴻洲的三嬸兒便行色匆匆找過來了。
稍間裡沒外人,她坐到桌案前,一臉緊張盯著秦音。
“川洲隱疾的事,你沒跟鴻洲說吧?”
秦音正寫醫案,聽言看她一眼,淡笑搖頭。
“三嬸兒放心。”
紀三嬸兒端詳她半晌,也不知是放心沒放心,總歸舒了口氣。
她肩頭放鬆,不知想什麼,竟跟秦音閒聊起來。
“他跟杜攬月那事啊,純屬子虛烏有,你可得跟鴻洲說清楚,川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