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九點多鐘,葉家這邊散場。
走到前院裡,鍾淮泯主動開口,沒正形地笑謔道:
“我坐白老三的車走,不耽誤你,趕緊回去哄媳婦兒吧。”
紀鴻洲看他一眼,也沒搭理,徑自坐上車走了。
庭院裡三人目送他的車離開。
鍾淮泯搭上白富洲的肩,“你送我回去,我路上再跟你說點兒事。”
“走吧。”
白富洲拎著車鑰匙去開車門。
葉長青淡笑開口,“鍾參謀慢走,改日再來。”
鍾淮泯看他一眼。
“你什麼時候回阜城?”
葉長青,“我等調令。”
意思是,去北線的調令不下,他會一直留在湘城等。
心思還挺堅定。
鍾淮泯揚眉勾了勾唇,“葉旅長前途無量,改日請你喝茶。”
葉長青笑了笑,“好。”
鍾淮泯轉身繞過車頭,坐上了副駕位。
車子駛離葉家,他才扭臉看白富洲。
“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提你的事兒?想什麼呢?”
“不好在葉家提。”
鍾淮泯翻了個白眼兒,“要臉的人沒前途。”
白富洲不再說話。
他想去參謀處。
但他跟葉長青不一樣,沒有軍功,也沒什麼抗壓的能力。
葉家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葉副師長深知到今日這一步有多艱難,故而對長子嚴加鞭撻,唯恐他沾染一絲半點紈絝子弟的習性。
‘吃虧是福’,葉副師長把這句話時常掛在嘴上。
但白家卻是跟著當年的紀老元帥起家的,白家的孩子從出生就沒嘗過‘苦’。
他父親身居高位,又有三個兒子,除卻對長子用了些心思栽培,更多的心思都放在怎麼剷除異己,怎麼奠定白家穩固不倒的地位,怎麼給他三個兒子鋪路上。
以至於白家兄弟都沒受過什麼磋磨,只知道父親在就萬事大吉。
誰知父親還沒把他們都扶上去,就突然走了。
白賢珠的死,給白家所有人敲響警鐘。
白家已經今非昔比,連大帥都不再顧念舊情,他們自己若立不起來,早晚要被別人踩下去。
這也是為什麼,白富洲如今跟葉長青來往甚密,甚至願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放低姿態搭鍾淮泯的好。
不然,他根本沒有別的路子可走。
把鍾淮泯送到私館外,臨他下車,白富洲又開口。
“過兩日我做東,你再幫我約一下大帥,我想單獨跟他說。”
鍾淮泯點了下頭,“看機會吧,我讓人知會你。”
“好,多謝。”
另一邊,紀鴻洲的車駛回公館,停在主樓前。
秦音還沒睡,在樓上聽到動靜,連忙就翻過身背對著門,佯裝熟睡的樣子。
過了會兒,外室間傳來咚咚沉穩的腳步聲。
裡屋門被人‘吱呦’一聲小心推開。
男人刻意放輕了腳步聲,似乎沒走進來便脫了軍靴。
秦音闔著眼,聽力就格外靈敏,聽他走來走去,盥洗室的門又輕輕磕上,這才試探性地回頭看了眼。
誰知她剛轉過頭‘偷窺’,那人就像有所感應似的,一把拉開門又出來了。
他脫得精光,幽黑視線直直跟她對上,繼而挑了下眉。
“吵醒你了?”
秦音頭皮一麻,佯裝睏倦地皺了皺眉。
“嗯”
男人走出來,眉眼印笑看了她一眼,開啟衣櫃拎了條褻褲,又走回盥洗室。
“先睡吧,我輕點兒聲。”
秦音看著門再次關上,悄然翻了個白眼兒。
這還怎麼睡?
他沐浴最多五分鐘!
裝睡是不可能了,乾脆平躺在床上,擰眉思索怎麼躲過這一劫。
約莫幾分鐘後,紀鴻洲從盥洗室出來。
他身形高大而精壯,只穿一條褻衣,半乾的烏黑碎髮凌亂無章,隨意抬手擼了把,瞬間都備到腦後。
赤膊的肌膚佈滿潮氣,幾步走過來坐上床。
下一瞬,來勢兇猛摁住秦音重重親了一口,偏臉就開始拱蹭她頸窩,手勢熟稔的拉拉扯扯,沒幾下將她剝的衣不蔽體。
秦音強忍痠麻無力感,艱難開口想打斷他。
“大帥去葉副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