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她就不得不起身開始打扮。

張庚的夫人陪著她。

等到上好妝，穿好了潔白婚紗，張夫人讓人將妝娘請出去喝茶。

屋裡沒了外人，張夫人走到婁雨霏身後，替她整理頭紗，溫聲軟語說道。

“我一直覺得表妹優秀，大帥也這樣認為，一個旅長，這門婚事，的確有些委屈了你。”

婁雨霏自鏡中看她，眸色安靜，沒有說話。

她知道，張夫人還有後話。

“...不過你暫且忍忍，你想想，至少你已經嫁到紀軍中，算是跨入了這個更大的臺子。”

“我相信，以表妹的姿色和能力，不會就此埋沒，只要你肯用心，早晚有一天，你能回到湘城這個繁華地，並留在湘城。”

婁雨霏微微蹙眉，“表嫂什麼意思？”

張夫人笑了笑，抬手輕撫她精描細繪過的頰側，柔聲道：

“你看看自己，女人只要把心用在自己身上，還愁沒有好歸宿嗎？”

“大帥一定要把你嫁過來，到底是為什麼，你還記得吧？”

婁雨霏當然知道，張庚的野心磅礴，但他能力欠缺，所以只能用些偏門左道的法子來達到目的。

但她既然擺脫了張家的束縛，就絕不會再受他們擺佈。

她斂下目，心思並不顯在臉上。

“嗯，我記得。”

“出嫁不是定局，只要你美貌和能力還在，還不服輸，後面有的是機會。”

張夫人輕拍她肩，一字一句笑語：

“表妹的資質，配享統帥夫人的位子，你要有這份自信。”

婁雨霏低垂的睫羽，遮掩了眸底晦暗，沉默著沒有開口。

*

婚宴在祥雲飯店舉行。

為表重視，紀軍和張系軍中中將以上軍官，全部攜眷出席。

秦音陪紀鴻洲坐主桌，同席的，當然還有張庚和他的夫人。

婚禮是西式，新人挽著手，在眾人注目下由教堂牧師帶領宣誓，再由軍政府頒發結婚證明，這樁婚姻就算成了。

所有人都滿面笑容，鼓掌以祝賀一對新人。

“好！下面新人退場，有請我們紀帥上臺致詞。”

這畢竟是場政治聯姻。

紀鴻洲作為東道主，是要當眾致詞，與賓同慶，以表示對兩軍結盟一事的喜悅之情。

在喧天掌聲中，他面上帶著淡淡笑意，起身上臺。

然而不等他調整好話筒，禮儀退下臺的同時，變故在一瞬間發生。

‘轟——’

塵土飛揚，場臺塌陷。

宴廳內瞬間掀起驚慌尖叫聲。

秦音瞳孔緊縮，被人撲倒後，爆炸聲震得一陣耳鳴。

她慌亂回頭，眼前就只剩塌陷的臺子。

而方才還站在臺上的紀鴻洲，直接被陷沒的碎片和塵土吞沒。

“大帥！”

“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