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還在下，只是沒先前那麼密。

章謹抽完最後一口煙，將菸蒂彈進巷子角落的雪堆裡，才推門下車。

大帥雖然給他下令，叫他來找二小姐。

但無緣無故的，他也找不到個合適的理由單獨見紀歡顏，所以算是一直在應付差事。

今日也是，他從妙春堂帶了點補品來給老太太，打著紀鴻洲的名堂，算是代大帥盡孝了。

這理由放在誰那兒都挑不出錯，還不引起別人誤會，多好。

章謹拎著兩盒補品，姿態悠閒地走進帥府。

結果還沒到後院，就在半路遇到紀歡顏。

她穿著時髦的洋裝，頭髮燙著卷，外面還罩件毛呢大衣，帶跟兒的靴子踩的噠噠響，心情很好正要出門的樣子。

遠遠瞧見章謹，瞬間笑開顏，拎著珍珠小包的手抬起朝他揮了揮，一蹦一蹦的跑過來。

“章副官，你都到啦，來的可真快！”

章謹不明所以，“嗯？”

紀歡顏蹦躂到近前，看了眼他手裡拎的東西，笑嘻嘻說：

“你帶的什麼？大哥大嫂讓你帶來的？給我母親？”

章謹，“...啊，嗯，對，一些補品。”

“哦！”紀歡顏點點頭，“那你快去吧，我在前面等你。”

她說完就要走，章謹還一臉摸不著頭腦，連忙叫住她：

“二小姐！”

“嗯？”紀歡顏回頭看他。

“您，這是去哪兒啊？”章謹問的語聲遲疑。

紀歡顏眨眨眼，微微歪頭不解地看著他：

“我去紀公館啊，不是大哥讓你來接我的嗎？說大嫂有事要我做呀。”

“......”

章謹腦子卡殼了。

紀歡顏盯著他，眼睛又眨巴了眨巴，也有點兒懵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幾秒後，章謹哦了聲，一副反應過來的樣子。

“哦對！是，是屬下忙來忙去，可能空耳了，聽落了這事兒。”

空耳了？？

紀歡顏眉梢動了動，沒說什麼。

章謹恢復一臉沉穩，“是，二小姐請先上車等，屬下很快過來。”

“嗯。”紀歡顏點點頭，“那你去吧。”

目送章謹轉身離開的背影，紀歡顏聳了聳肩，也轉過身朝前院走去。

*

章謹幾乎是跑著出來的。

汽車停在帥府門外的巷子裡，他開門坐上車，還略有些氣喘。

紀歡顏凍得直搓手，見他回來順口交代了句：

“先去趟蛋糕店，新出一款巧克力蛋糕，我想給大嫂和孩子帶一份嚐嚐。”

章謹點頭，“是，二小姐。”

雪天路滑，車開的很慢。

汽車停在蛋糕店外，章謹推門準備下車。

“二小姐稍等，屬下去買。”

“我自己去！”

紀歡顏不聽他的，要親自下車挑選蛋糕。

她一邊推門一邊道，“你不知道我要哪種，或許還有新出爐的其他口味，我都要啊——！”

“二小姐！”

章謹只聽她說著話，人就一個呲溜摔倒了。

他嚇一跳，連忙繞過車頭看，就見紀歡顏齜牙咧嘴坐在地上，是踩到地面的薄冰滑倒了。

要不是看她表情實在痛苦，章謹差點被她滑稽的樣子逗笑。

他抿唇強忍住笑意，快步上前將她攙扶起來。

“二小姐，您沒事吧？”

“你說呢？”紀歡顏扶著腰，眉頭緊皺表情痛苦。

章謹把人扶上車，看了眼她腳下穿的短跟兒皮靴，忍著笑開口：

“二小姐還是坐著吧，地面滑，你這鞋不好走路。”又說，“每樣都要是吧？屬下去買。”

不等紀歡顏說話，他關上車門，轉身大步朝蛋糕店走去。

紀歡顏看了眼他背影，等人走遠，瞬間表情更扭曲了，揉著屁股疼的直抽冷氣。

出了這麼大的醜。

後面一路上，紀歡顏都縮在車座上，一聲都沒吭的。

她一向吵鬧，突然這麼安靜，章謹還有些不習慣。

不過想到她方才摔了一跤，大約是感覺很丟臉，才變得這麼老實，一時又忍不住想笑。

好在抵達紀公館後，紀歡顏的屁股也沒那麼疼了。

她緩過來，下車時也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