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鴻洲搭起腿：

“易自鳴又能多在乎這個人老珠黃又病殃殃的夫人？丟了就丟了，找不找的回來是他的事。”

“重要的是，我在會議上過於桀驁，現在得讓總督對我放下戒備心，其他軍閥看我栽跟頭，也會背地裡看笑話挑撥事。”

“他是總督，為了平衡各方勢力，別人挑撥事，他自會幫我從中調解。”

“人該狂妄要狂妄，該斂起鋒芒就要斂起鋒芒，總叫這麼多人背地裡戒備提防著，對我們沒有好處。”

“不如叫易自鳴明白，我這人永遠不能服眾，威脅不到他，且對他有件大虧欠。”

“他自以為捏住了我，便會暫時放鬆警惕。”

秦音聽完這番話，簡直刮目相看，輕笑打趣道：

“難得，你還曉得要斂起鋒芒...”

紀鴻洲斜睨她，似笑非笑道：

“這叫韜光養晦，人總要審時度勢，該示弱的時候，就要示弱。”

“為維繫國內勢力的和平，這頭我能低。”

他頓了頓，眼眸微深，又說道：

“製造一場動亂，可以藉機給東洲人拉仇恨，若湘城頻頻因為東洲細作而出事，也能讓那幾個軍閥更警醒。”

秦音聽得心累，輕嘆道：

“剛清靜不久，你就開始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紀鴻洲不以為意挑了下眉：

“你是沒看到那幫人有多懶散，總得讓他們清晰認知到，東洲人已經開始的侵略計劃，絕不止是我一個人的小題大做。”

秦音看他一眼，心生不好的預感。

“別告訴我，你還想在別人的地盤製造動亂！紀鴻洲，你別引火自焚！”

紀鴻洲聳了聳肩，“沒有，最多隻是挑撥挑撥他們跟那些東洋商人之間的關係，耍一些小手段而已。”

秦音氣笑，“小手段？就像你當初挑撥張庚和東洲人一樣？最後結果又是什麼？”

“別緊張。”

紀鴻洲輕拍她肩，勾唇笑了笑：

“這次跟對付張系軍不一樣，我明白適可而止，放心。”

秦音，“......”

她不放心！

剛說了他竟然懂得什麼叫‘斂起鋒芒’了，他背地裡就給你不安分，盤算這麼些小算盤。

*

送走紀鴻洲。

秦音藉口陪易夫人和易小姐到醫館抓藥，在車上同兩人說了與紀鴻洲商量的結果。

易英蓮驚喜過頭，眼睛晶亮望著秦音：

“紀帥和夫人真的願意幫忙？”

“也是有條件的。”

秦音淺笑直言，“畢竟你們真的從湘城消失，我們大帥也要料理後續被追責的麻煩，所以需要易夫人和易小姐，配合我們做件事。”

“好！”

易英蓮一口答應下來，“我配合！只要能讓我們順利離開，不就是演一場戲，沒什麼難的。”

她答應的痛快，易夫人卻忍不住蹙眉：

“阿蓮！你還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別...”

“夫人不用擔心，很簡單，不會有什麼危險。”秦音插話解釋，“大帥只是想做個局詐一詐那些隱在暗處的細作，想試試看湘城內部這次到底有沒有清理乾淨。”

“可以藉此送你們離開，保證你們平安上船。”

易夫人目露擔憂，“這樣對你們不好，如果我們‘死無全屍’，他一定會藉此追究到底...”

“大帥已經想好怎麼解決，易夫人不用為我們顧慮。”秦音安撫道。

易夫人眼神複雜看著她，“我不知你們這樣做，又能圖到一些什麼，但我真的不想給你惹麻煩。”

秦音聞言，心底掠過絲意外。

易英蓮插話，“姆媽，紀夫人都說了，我們也是在幫他們，只是湊巧能借機脫身而已。我相信紀帥和夫人都已經打算好了，您別再優柔寡斷。”

她握緊易夫人手，“你答應過我，會跟我一起走，你要做到！”

憂慮那麼多做什麼？

紀鴻洲夫妻倆，總不會盤算無用功。

哪用得著她們擔心？

易夫人眉心緊蹙，欲言又止，最終沒再說什麼。

*

易英蓮需要幾天時間準備。

她給易自鳴打了電報，要一筆錢，說已經跟秦音商議好如何為姆媽治病，且需要在湘城待上數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