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自鳴:
【事已至此,紀帥不必太過自責,如今你我都與東洲人不共戴天,他日必然,將此仇以血還血,唯盼來日與君兄弟同盟,攜手禦敵,共報此血海深仇。】
紀鴻洲回電,言語間也十分感慨敬服:
【易總督寬厚大義,紀鴻洲定全力以赴,協助總督。】
來來回回幾番筆墨官司。
易自鳴被紀鴻洲一口一個‘易總督’,哄得芥蒂全消。
雖然沒能如願讓紀鴻洲做自己女婿,但也算捋順了這頭雄獅的毛,他也算達成目的。
*
盛春四月,春暖花開。
天氣徹底暖和起來,軍政府最近暫時閒暇。
紀鴻洲特地抽出半日空閒,跟秦音一起,陪長安和樂樂試課。
早在去年,秦音就要給兩個孩子請先生開蒙,想要收收樂樂的性子,結果被紀鴻洲給制止。
當時他在養傷,秦音更多的精力便放在了他身上。
如今眼看春末,到九月裡,龍鳳胎就又大一歲。
秦音便把開蒙的事提上日程。
紀鴻洲還在忙政務的時候,她已經給孩子們定好了國文和算數的老師。
今日這節課,試的是洋文老師。
紀鴻洲靠坐在沙發裡,單手握拳支著下巴,聽洋先生說著蹩腳的國語引導兩個孩子認英文單詞。
他濃眉斜挑,越聽眉頭皺的越緊,隨即閉了閉眼,修長大手撐開,抵在左右兩側太陽穴處揉捏。
秦音餘光瞥他一眼,沒說話。
紀鴻洲緩了緩神,扭過臉跟她咬耳朵:
“他們倆才多大?你確定要安排這麼多課?”
秦音黛眉輕挑,一臉不以為然:
“多麼?”
紀鴻洲斜眼睨她,“你三四歲上在做什麼?”
秦音視線落在孩子們身上,眼也不眨說道:
“在學識字,撥算盤,辨識藥材。”
“......”
想到自己三四歲時,認字都會認到睡著,後來乾脆耍賴逃課。
紀鴻洲默了默,不自在地舔了舔下唇,接著轉移了話題:
“我不是說你給他們壓力太大,就這洋先生,你就不擔心孩子們洋話兒還沒學會,母語就已經要被他帶偏了?”
秦音眨了下眼,“一節課只有兩個鍾,中途還會休息半個鍾,放心吧,不會。”
紀鴻洲靜了兩秒,餘光朝兩個孩子瞥了眼,又道:
“每天這樣上課,對這麼小的孩子來說,太乏味了,你看樂樂,根本坐不住,這樣拘著她們,也學不到心裡去。”
秦音心下嘆了口氣,“長安很認真,你能不能別說話了?會打擾到孩子。”
“長安跟樂樂怎麼能一樣,每個孩子都不同,你不能強迫她必須做跟哥哥一樣的事.....”
“紀鴻洲。”秦音忍無可忍,扭過臉瞪他,“你聽不聽,不聽就出去,拖什麼後腿?”
紀鴻洲噎了噎,抿唇不說話了,只是依然一臉的不認同。
秦音忍著氣白他一眼:
“不知道你搗什麼亂,別人家都是慈母嚴父,你非要跟我反著來。”
紀鴻洲不置可否挑了下眉。
“我不是跟你反著來,是你太早剝奪孩子們的快樂了,正是該帶著出去玩兒的年紀。”
他偏過臉,示意秦音看窗外:
“你瞧瞧外頭,大好的春光,小不點兒們被憋在這裡上課.....”
他瞧著都心疼死了。
秦音氣笑,“好啊,課停了吧,你帶他們去玩兒,我看你每日有多少時間能陪他們玩兒,玩兒著能有多少長進!”
“話不能說這麼絕對,等我忙了,隨便你怎麼安排她們上課,今兒我不特地閒著麼?”
“哦,好人都讓你做了,我是個嚴厲刻板的壞母親!”秦音氣的懟他。
“我沒這麼說。”
紀鴻洲無奈失笑,伸手攬住她肩,低哄道:
“你當然也是為孩子們好,我明白,就只今日,叫他們歇一日,你也歇歇,我來帶他們,嗯?”
秦音不想說話。
試完課,她要跟洋先生聊幾句,默許他把孩子們帶出去。
這一帶,等秦音再下樓,已經沒了人影。
家裡難得這麼清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秦音眨了眨眼,立在樓梯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