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除了從白副參謀那兒搜出那些書信。”
紀鴻洲淡笑頷首,“萬幸,好在你那邊沒出什麼亂子。”
“徽州到底有湘城擋在前頭,你這兒不破,我那兒就出不了亂子。”
秦震關說著,面上掠過絲無奈,話頭一轉道:
“你知道當初紀軍留在東陵礦上,我頂著多大的壓力?現在下面人藉著這次機會,牟足了勁兒給我施壓,要把礦上的紀軍人力都給你退回來。”
紀鴻洲面不改色點頭:
“料到了。”
紀軍內部出亂子,又被人發現那些書信,秦軍那些人巴不得劃清界限,免得引火上身。
人之常情,紀鴻洲能理解。
秦震關看著他沒說話,像是在等他的話。
紀鴻洲默了默,沉聲道:
“那就都退回來,總不能一直讓你夾在裡頭為難,反正你在位一天,我相信也不會剋扣箏箏那份。”
秦震關眸光動了動,心頭微松,溫笑搖搖頭:
“那是當然,我就這一個親妹妹。”
秦音端著藥碗進來,就聽到這一句。
她含笑看了看兩人,將藥碗端到床邊,打趣道:
“又在說我什麼?”
“沒說你。”
秦震關好笑看她一眼,視線在藥碗上落了落,順勢轉移話題。
“妹夫的身體,恢復的怎麼樣?我看胳膊已經行動自如了。”
秦音將托盤放到床頭櫃上,看了眼紀鴻洲,淺笑回道:
“還好,腿上還要在等十日半月,馬上就十一月了,派去南洋接護工的人算日子也快回來了。”
“這個冬天雖然不能出門,但我相信,開春兒就會好起來。”
秦震關聽言點點頭,看了看紀鴻洲的腿,輕嘆一聲。
“我來的時間不短了,是時候該回去。”
他說著正了正臉色,又與紀鴻洲道:
“關於你葉家這門親家,我還是覺得,你最好慎重看待。”
紀鴻洲下顎微點,“放心,我心裡有數。”
秦震關,“有些人,該打壓還是要打壓,不能盲目寬容,就算你急於豐滿羽翼,也不能操之過急,尤其已經揪到了錯處...”
“妹夫,趁此機會把他摁在地上,刮掉所有倒刺,敲敲打打好好雕琢雕琢,往後說不定用起來,才更趁手。”
紀鴻洲點頭不語。
秦音看他一眼,又看了眼秦震關,也沒插聲。
等到秦震關起身離開,她親自送他出去,折身回到房裡,才單獨跟紀鴻洲說道。
“我認同我大哥的意思,必須得拔掉葉長青的倒刺,收編張系軍那件事,也不能再經他手。”
她觸手摸了摸藥碗的溫度,而後端起來,遞給紀鴻洲。
“人犯了錯,要麼棄而不用,要麼就得下狠手罰,一錘子重重鑿進他骨頭裡,叫他刻骨銘心,不然不會長記性。”
紀鴻洲接住藥碗,聽她說的這麼狠,不禁清聲失笑。
“你們真不愧是親兄妹,你不待見的人,你大哥也不待見。”
秦音抿唇嗔他,“我是因為誰?不是你想用這人,我才懶得搭理。”
紀鴻洲勾了勾唇,端起藥碗一口氣幹了,隨手將碗撂回托盤裡。
“他是有反骨,隨軍以後一路有人扶持,自己又有點才幹,父子倆齊心協力,葉師長几乎為他鋪好了方向和階梯...”
秦音握著帕子替他擦拭嘴角,沒插聲。
紀鴻洲自己沉了口氣,“跟章謹和展翔當然不一樣,他們毫無依仗,這些年跟著我一路爬上來,吃過的苦,葉長青不會懂。”
“人若是做事一帆風順,難免會孤高自傲,他是該摔打摔打.....”
秦音黛眉挑了挑,搖頭輕笑:
“希望他真能明白你的苦心。”
真正想重用,才會花心思耗時間去打磨。
不想用的人,只為任其自生自滅。
*
大約葉長青也因那五十軍杖受到了啟發。
他拖著一身傷,翌日就出發趕往阜城。
跟章謹碰了個頭,交接了白景橋,一口氣沒歇,連夜準備趕回湘城。
章謹看了眼天色,倒也沒說什麼,親自起身送他出營地。
走出軍帳,他隨手拍了拍葉長青肩,問道:
“可是湘城那邊的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