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輕嘆低語:
“現在你知道了,你不是我的負累,也別想一直拖累我,離開我,你一樣能好好活著。”
傅文睿眼波微閃,唇角牽強扯了下。
秦音看著他,猶豫片刻,還是俯下身,輕輕擁抱了他。
傅文睿目色微怔,僵坐著沒動。
一隻柔軟素手,輕柔撫著他後腦,力道如同耳邊話語一樣溫柔。
“你要時刻記得,上一次厭棄自己時,都失去了什麼,就一定會知道,再也不應該厭棄自己。”
上一次厭棄自己...
傅文睿眼底酸脹,他失去了她,永遠找不回來的失去。
秦音低細的語聲如同夢囈,卻拼命往他腦子裡鑽。
她說,“你會好起來, 阿睿,你一定會好起來,我希望你好起來。因為我說過,等我成為神醫的那天,一定會治好你。”
傅文睿視線模糊,眼眶差點就鎖不住淚意。
他扯唇笑了笑,抬手輕拍她背:
“幹什麼?十幾年前賭氣的話還要提, 是覺得我沒死成,自己就是神醫了?”
“嗯,我是神醫。”秦音輕笑,“所以你會好起來。”
這一幕怪煽情的。
看著相擁和解的兩個人,陳繼明面露感慨,秦峰眼眶微紅。
*
從小公館出來。
秦音長呼口氣,感覺自己身心舒快。
她坐上車,去了軍醫院。
病房裡,紀鴻洲看著窗外徹底暗下來的天色,板著臉擋開展翔。
“拿走!不吃了!”
展翔端著碗飯,無奈地嘆口氣:
“再吃兩口,一整宿呢大帥,萬一您睡到半夜又餓了,夫人可說了您養病的時候不準吃夜宵,對身體不好。”
“你是老子的副官還是夫人的副官!”
紀鴻洲沒好氣地罵了句,拉著臉道:
“夫人又不在...”
展翔苦笑,“夫人不在,屬下就更不能失職了。”
說著看了看端在手裡的碗筷,“...您要覺得飯菜不合胃口,屬下讓人回公館去,帶一些家裡的飯菜來?”
紀鴻洲看他一眼,臉色稍稍好看了點:
“嗯,去吧,利落點兒,再晚老子真吃夜宵了。”
“......”
展翔無言以對,心底嘆了口氣,將沒動幾口的飯菜端了出去,準備交代人回紀公館去裝飯來。
他何嘗不知道,大帥在鬧脾氣折騰人?
飯菜怎麼就突然不合胃口了呢?
這些天一直這麼吃的。
廚子也是夫人從公館調過來的,為了讓大帥吃口熱的,這些天一直在軍醫院的廚房做飯。
夫人在的時候,也天天這麼吃。
這哪兒是飯不對,明明的人不對。
他交代小副官,“...夫人要問,就說大帥心情不好,在鬧脾氣,所以挑飯。”
小副官看他一眼,抿住嘴強忍住笑,轉身匆匆跑了。
展翔搖搖頭。
要不是大帥這邊離不開人,他真想親自回去一趟。
他都多少天沒好好看看媳婦兒了...
要知道,冬荏的身孕已經五個月,她大著肚子,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委屈?
夫人的女傭都像夫人。
心情不好時,連撒氣的法子都如出一轍...
展翔想媳婦兒了,想的直撓頭。
秦音帶著芍藥和寒露從走廊那頭拐進來,就見他立在病房門口,抓耳撓腮地踱步子。
“展翔。”
展翔一愣,忙抬頭看過來,一臉的驚訝。
“夫人?”
秦音好笑,“大帥怎麼了?把你愁成這樣?”
展翔表情訕訕,連忙站直了,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想看媳婦兒才愁的,只磕磕巴巴道:
“沒,沒啥,就大帥不吃飯,在發脾氣,屬下這剛叫人回紀公館去帶飯,您就來了。”
秦音進來的時候,已經在前頭跟那小副官撞上了。
也聽說了紀鴻洲鬧脾氣的事。
她面露無奈,伸手接過芍藥拎著的食盒。
“知道了,你忙去,這兒有寒露和芍藥守著就成。”
“誒!”
展翔應得響亮,一臉如釋重負的笑意。
目送秦音推門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