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驗人心的時刻到了。
葉家跟紀帥府是親家,多少人等著從葉家這裡探口風。
但葉老師長突然稱病了,根本不見客。
葉長青也每日跟著章謹忙前忙後,根本不落單。
其他人像無頭蒼蠅,嗡嗡一圈兒,也沒摸到方向,最後也都消停下來。
紀鴻洲昏睡的第七天,秦音抽空回了趟紀公館。
孩子們並沒有被外面緊張的氛圍所感染。
他們正是最懵懂無知的年紀,雖然接連幾天看不到父親和母親,但待在熟悉的環境裡,身邊都是熟悉的人守著,一樣的高興快樂。
秦音回到家裡,面對三張天真無邪的笑臉,整顆心都放鬆下來。
“大嫂,大哥他還沒醒嗎?”紀歡顏問的小心翼翼。
秦音抱著小兒子,在他白胖小臉兒上吻了吻,輕輕搖頭,柔聲說道。
“會醒的,快了。”
紀歡顏欲言又止,終究沒再說什麼。
陪孩子們用過午膳,秦音親自安頓他們回房午睡。
她撐著滿身疲憊,在紀鴻洲的書房裡單獨又見了章謹。
“審的怎麼樣?”
章謹垂手回話,“爆炸破壞了很多線索,截止到飯店的人都審過,就聯絡不到更多了。夫人,屬下還是覺得,此事跟張系軍脫不了關係。”
秦音撐著頭,指腹有一下沒一下輕揉額角。
她默了片刻,徐聲開口:
“證據呢?想壓一頂帽子扣死在張系軍頭上,這事不難,但絕不是現在。”
“大帥生死未卜,現在不能開戰,沒人能震懾下面的人,兵馬派出去,後果就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了。”
章謹明白她的意思,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更合適。
“那屬下再拖幾日?拖到大帥醒來。”
秦音想了想,“張庚那邊,有什麼動靜?”
章謹,“他們的人都看守在飯店同一層,每天在打問大帥的情況,張庚提過幾次,想探望大帥病情,也有兩次差點翻臉。”
秦音靜了兩秒,抬眼問道:
“霍旅長和他的新婚妻子呢?”
章謹微愣,“湘城全面戒嚴,任何人不能離開,礙於婚宴當天出事,那位婁小姐也跟張系軍的人一起關在飯店看守。”
“霍旅長倒是不受管控,他是北線營中軍官,葉長青的直屬部下,一直借住在葉家。”
秦音眼瞼微眯,“這麼說,他們還沒圓房?這些日都沒見過面?”
章謹有點遲疑,“應該是這樣。”
秦音若有所思片刻,輕聲下令。
“你去跟葉軍長說,既然成了親,新婚夫妻理應一起生活,請霍旅長接他的妻子一起到葉家小住。”
章謹眨了眨眼,不太明白秦音為什麼要管這件事。
見他面露困惑,秦音淡淡勾唇解釋:
“婁小姐是弱女子,總不可能有埋炸彈的嫌疑,紀軍軍官的家眷,理應得到優待。”說著嘆了口氣。
“自己的婚宴弄成這樣,新娘子一定也受驚不小,讓霍旅長好好安撫她。”
章謹,“”
夫人說是,那就是吧。
秦音沒再多言。
婁雨霏給她的印象並不蠢,她寄人籬下多年,很會看人眼色審時度勢。
如果真是跟張系軍有關,她那裡倒是個突破口。
跟章謹談完話,秦音又去到嬰兒房,挨個兒看了看孩子們。
趁他們睡著,她帶著寒露和芍藥悄悄乘車離開,折返了軍醫院。
她實在睏倦,不知何時,就靠在車窗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突然耳邊‘嘩啦’一聲玻璃碎裂響,車身猛地一顛簸。
秦音猝然驚醒。
“夫人!趴下!”寒露急聲大喝。
秦音本就被甩在車座後,顧不得身上的碎玻璃渣子,依言立刻伏低身。
‘砰,砰砰’
是槍聲。
寒露車技再是好,躲避槍擊的情況下,車子也開的七扭八拐。
芍藥跪趴在座子下,被突發襲擊嚇得臉白,話也說的結結巴巴。
“夫人,怎麼辦?”
槍聲還在繼續,車門已經被打中幾個窟窿,寒露凝神開車,也顧不上安慰她。
秦音捂著劇烈悸跳的心跳,緩緩闔了闔眼。
“別怕,寒露開得快,他們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