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裡十分清靜。
這一聲喚聽得清晰,葉青青愣了下,遁聲抬頭,見到在二樓憑欄而立的董玉珍。
她下意識站起身,“堂嫂?”
董玉珍笑盈盈朝她招手,示意她上樓:
“你來。”
葉青青有點猶豫。
她不喜歡跟三房的人接觸。
不過已經遇上了,人家邀請自己,若不理會,倒顯得自己不識趣沒禮貌。
猶豫幾瞬,她還是踩著樓梯上了樓,揚起笑臉問道。
“堂嫂怎麼在這兒?”
董玉珍出了月子,氣色好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還比原先要圓潤。
她含笑拉住葉青青,轉身進包廂:
“每日在家太悶了,我今日回孃家,帶松兒出來透透氣。”
葉青青跨進門,看到乖乖坐在桌前吃點心的小男孩,了悟點頭。
她面上不顯,心底倒是掩不住詫異。
這種時候,董玉珍竟然還有心情,帶自己弟弟出來喝茶吃點心。
董玉珍邀請她,“坐下喝杯茶?”
“哦,好。”
葉青青不好推辭,點頭笑了笑,跟著坐下了。
索幸掌櫃的很快送了茶餅過來,她便準備起身告辭。
“再坐一會兒吧,難得遇到個說話的人,我正有件事想跟你打聽。”董玉珍淺笑說著,拉住她手挽留她。
葉青青扯了下唇,不得已只能又坐下。
“堂嫂說,什麼事?”
董玉珍親自給她續上茶水,才壓低聲開口:
“我聽景洲說,鍾淮泯那裡被兵府司的派人看守住了,他那棟小公館,兵力明顯比別處多,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葉青青愣了愣,“這...我也不清楚。”
董玉珍看著她,笑了笑說道:
“我也是好奇,原本想到脂粉鋪去逛逛,發現店鋪一直關門,又聽景洲那樣說,想說打個電話慰問一下鍾夫人,又怕犯了什麼忌諱...”
她頓了頓,嘆了口氣話頭一轉:
“你知道,我們這房畢竟跟大哥隔了一層,大哥出事後,我們一直想去探望,打過電話,大嫂說他需要靜養,暫時不能見客。”
“...聽說你跟文洲如今還住在紀公館,我今日湊巧見到你,有些事就免不了多問幾句。”
葉青青唇角牽出抹笑,“你要是問我大哥身體怎麼樣,我倒是能說上來,大嫂一直親力親為照顧他,每天都在好轉的...”
又說,“但你要問鍾參謀那邊是不是出什麼事,這我真不知道。”
“文洲也每天早出晚歸,回來後,累的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事關政務,我也不敢多問的。”
董玉珍聽罷斂目喝茶,繼而淺淺一笑。
“也是,我以為你知道一些,難得遇上了,就閒聊兩句,不知道就算了,當我沒問。”又含笑示意道,“喝茶吧。”
葉青青笑著點頭,端起茶盞。
她跟董玉珍不算熟,也沒什麼可聊的。
喝了兩盞茶,葉青青就藉口還要去取東西,起身告辭了。
董玉珍送她到樓梯口,目送她走出茶樓,臉上笑意無聲斂起。
她折回包廂內,看著跪坐在矮榻上跟乳孃玩兒玩具的小孩子,一時眼神複雜。
就算看在鍾淮泯是孩子父親的份兒上,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這次的事,應該不會把他捲進去吧?
*
另一邊,葉青青從茶樓離開,直接回了紀公館。
正值下午,整棟主樓靜悄悄的。
大約幾個孩子也正在午睡。
她沒有上樓,徑自回了客房。
一直等到傍晚時分,紀文洲驅車趕回來,接她回葉家。
葉青青一早就收拾好了,臨走前特意找到冬荏說了一聲,這才拎著給父親買的茶坐上車。
汽車駛離公館,她在車上跟紀文洲說起今日遇到董玉珍的事。
紀文洲專注於開車,聽罷也沒多想,心不在焉嗯了聲。
葉青青看他一眼,接著自顧說道:
“...她也是蠻有意思的,自己的孩子還小,不在家照料,反倒領著小自己十多歲的弟弟出門透氣。”
紀文洲,“大概也是回孃家吧,看小孩兒鬧騰,順便帶出來散散心。”
葉青青就一個人憋不住,形勢稍稍鬆一些,就隔三差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