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守自盜,不止丟了紀軍的臉,還壞了兩軍之間的和氣。”
紀鴻洲語氣清沉:
“想當初,我和軍政府一眾將官,費了多大功夫,才讓他們留在礦上?”
“你大哥為此,頂著多大的壓力?”
“絕不能輕拿輕放,到底如何懲處,等召集軍政府眾人議事,再做裁決。”
他說著緩了緩,淡笑道:
“至於你說的那兩條,可以在議事時提一提,讓他們都知道,夫人心善大度。這種時候,就得有人唱白臉有人唱紅臉。”
秦音眨了眨眼,緘默幾秒,無奈斥他:
“說白了,你就是想召集人議事!簡直借題發揮...”
紀鴻洲眉眼印笑,“該議事了,年關了,總要辦點正事,好定一定軍心。”
秦音心下無奈,卻也拗不過他。
*
兵府司這邊連夜搜查。
搜查結果,幾乎一半的人都手腳不乾淨。
兩千人,從他們身上搜出偷藏的碎金,稱一稱足有四十九兩。
負責此事的葉師長和展翔對視一眼,齊齊嘆了口氣。
翌日一早,兩人就帶著搜出來的一兜子碎金,到紀公館覆命。
這也是葉師長在紀鴻洲受傷後,頭一次見到他面。
見大帥墨鬢齊整,眉眼精神的好氣色,他心知紀鴻洲一直在好轉,心下也緩了口氣。
紀鴻洲掂了掂那兜子碎金,冷笑了聲,話說的陰陽怪調:
“哼,四十九兩,去了兩千人,怎麼就不再多偷點兒?馬上就能湊夠五根大黃魚!”
一根大黃魚是十兩黃金。
葉師長和展翔聽著這話,也很替那幫人尷尬。
“夫人還說,他們藏不了多少,要把這筆金子拿去營地,給大夥兒改善伙食。”
紀鴻洲隨手將那兜碎金丟在一旁,氣笑道:
“真是沒多少,也就夠你們年關幾日,日日都吃的滿嘴流油。”
葉師長,“......”
展翔,“......”
“召集人來議事,當面聊聊,該怎麼處治這幫家賊。”
兩人愣住。
展翔磕巴問道,“...議,在紀公館議事?”
紀鴻洲冷瞥他一眼,“不然呢?讓老子去軍政府?”
展翔悶下頭,連忙轉身去安排了。
房裡只剩下葉師長。
他對上紀鴻洲視線,尷尬地扯了下唇,勸道。
“大帥息怒,身體要緊。”
紀鴻洲皮笑肉不笑扯了下唇,“葉師長去外面等吧,喝杯茶,一會兒我得泡藥浴,等泡完藥浴,人到的差不多,我們就議事。”
葉師長含笑點點頭,安靜退了出去。
走到外室間,正遇上秦音帶著芍藥端了早膳進來。
她笑笑點頭,“葉師長。”
“夫人。”
“這麼早過來,葉師長可是尚未用過早膳?”
葉師長正欲推辭,便聽她說:
“...我聽展翔說大帥要召集人議事,恐怕還要等一會兒,剛好樓下餐廳正在用膳,弟妹也在,葉師長過去一起用一些吧。”
葉師長話到嘴邊,只好又咽了回去,垂手而立笑了笑:
“謝夫人。”
秦音莞爾,沒再說什麼,伸手接過芍藥端著飯菜。
“你帶葉師長過去。”
“是,夫人。”芍藥微笑抬手示意,“師長,請。”
葉師長淡淡含笑,與秦音點頭示意,便跟著芍藥去了餐廳。
他上了年紀,不吃早膳就頭暈心慌,待會兒還要議事,這會兒就不打算客氣了。
芍藥帶著他下樓,剛拐到餐廳的走廊裡,就聽到孩子們的吵鬧聲。
這動靜十分熱鬧。
葉師長剛這樣想,一個小不點兒從餐廳裡顛顛兒跑出來,直直撞到他腿上,而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晟兒懵了,看了看掉在地上的肉包子,一雙油滋滋的小手舉在身前,又抬起頭呆呆看向把自己撞倒的人。
對上小娃娃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葉師長愣住,心裡跟著一緊。
該不會要哭吧??
芍藥也嚇一跳,連忙蹲下身將小傢伙扶起來,輕輕拍他小屁股。
“小少爺不疼,不疼啊...”
“誒喲!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