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下來,為此,妙春堂第二日歇業,還派了重兵把守。
好在天一亮,秦音的幾個師兄弟便紛紛趕過來。
他們兩兩分組,輪番守著紀鴻洲,她能稍稍放下心,到另一間房裡歇了一覺。
這一覺,秦音沒睡太久,陳繼明便來叩門。
“小姐,紀帥醒了。”
她立即走出房門,快步趕過去看人。
紀鴻洲還躺在床上,臉色依然蒼白,但眼眸炯炯有神。
“箏箏...”
秦音鼻頭一酸,連忙走到床邊坐下,俯身抱住他脖子。
“沒事了,你醒來就會好的。”
她語聲低細,帶著濃濃鼻音,紀鴻洲聽之不禁勾了勾唇,抬手輕撫她背。
“嗯,我命硬著,你放心。”
秦音吸了吸鼻翼,很快又鬆開他,握住他右臂輕觸揉捏。
“手臂呢?手臂怎麼樣?”
紀鴻洲淺笑,正欲說什麼,一旁的陳師兄代為回道:
“我已經檢視過,紀帥的手臂還有點知覺,不過這蠍毒太烈,加之又勒了許久,經絡肌理可能受些損傷。”
說著看了眼秦音,又連忙話頭一轉:
“哦,也無妨,照小姐的醫術,應該用不了多久便能漸漸恢復!”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秦音已經垂著眼,將紀鴻洲的右臂從上到下,一寸寸捏撫檢視了一番。
親自認證過,這才徹底放下心。
秦音眼梢淺彎,面上總算露出幾分笑,素手輕撫男人蒼白的臉,柔聲道:
“我就說,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手臂保住了。”
紀鴻洲喉結輕滾,笑意溢上眼尾眉梢,笑聲很低。
“嗯,幸虧有箏箏。”
——幸虧他回來的及時。
但凡他打腫臉充胖子,咬牙強撐,堅持去追蠍幫的其他人,而不是當機立斷趕回城裡來求醫。
別說這條胳膊,可能命都得賠在這上頭。
想到昨晚自己半個身子都涼透,還意識逐漸昏沉,得不到及時醫治的下場。
紀鴻洲從未有一次如此後怕。
他害怕死亡。
——他們的孩子還沒出生。
——他不敢想,秦音懷著身孕守寡,會面臨什麼......
緊緊握住她手,紀鴻洲劫後餘生,唇角扯了扯,笑意裡流露出幾分慶幸和自嘲:
“有時候,果然還是謹慎點好...”
秦音只當他後悔自己行動勇莽,沒有瞻前顧後做周密準備,才落得這個下場。
她又氣又笑,指尖下滑揪住他耳朵扯了把。
“吃一塹長一智,看你以後還闖不闖,這次跌個跟頭,也有個怕的了!”
紀鴻洲啞然失笑,微微點了下頭:
“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