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經驗老道的穩婆,都忍不住想罵了。
“這孩子,頭太大了,夫人,您再憋一口氣試試。”
又寬慰秦音,“疼的時候再用力。沒別的辦法,都已經捱到這地步,再努努力吧,就快了。”
這痛楚,不想吃也得生咽。
紀鴻洲使不上勁兒,只能坐在床頭邊,時刻關注秦音的狀態,時不時替她擦一把汗,語聲萬分柔和。
“箏箏,再試一次”
秦音說不出話,顫抖著緩了幾口氣,緊緊咬住嘴裡棉帕,繼續用力。
她頭頸後仰,額角和頸側凸起的青絡明顯,彷彿下一刻就要崩裂皮肉。
隱忍的痛苦,顯而易見。
然而這只是在旁觀者眼裡,秦音自己已經感受不到疼,或者說,身體已經因過度用力,而痛到麻木。
,!
她手腳冰涼,最後的念頭,只想把憋在身體裡的墜脹和沉重感逼出去。
多拖一秒,她跟肚子裡的孩子就都危險。
所幸,天隨人願。
在秦音眼前發黑,幾乎就要意識混沌時,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肚子裡拖了許久的小傢伙,終於生了出來。
也是這最後一努,她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死過去。
“箏箏!!”
紀鴻洲目眥欲裂,根本顧不上那道洪亮的嬰啼聲,轉頭急聲怒喝:
“救夫人!快救夫人,來人!!”
原本堵在外室間,毫無用武之地的洋大夫和護士們,立即魚貫而入。
一時屋裡又是一通忙亂。
好在,救命的藥備得足,秦音下身的血很快止住。
紀鴻洲大氣都忘了喘,杵在一旁直勾勾盯著他們救治秦音。
直到洋大夫告訴他:
“夫人只是力竭,下體有撕裂傷在出血,現在血已經止住,紀帥放心。”
紀鴻洲反應了幾秒,才明白這意思,是說秦音沒事了。
他喘上口氣,腳步定在原地,幾乎挪不動路,倒退了幾步,才跌坐到沙發上。
直等到所有人都陸續出去,芍藥帶著傭人進來收拾凌亂血腥的床鋪,紀鴻洲才徹底回過神。
他眼神怔怔眨了下,盯著床上人沉睡的側臉,沙啞著聲問了句:
“幾點了”
芍藥正給秦音擦身子,聞言回頭看了眼他,低聲回道:
“大帥,五點多鐘了。”
“五點多?”
紀鴻洲茫然一瞬,頓頓轉頭,看了眼窗外。
天色隱約放亮。
這短短不到一個時辰,他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秦音又承受了些什麼?
這驚心動魄的一個時辰,足夠紀鴻洲銘記一生。
他苦笑扯唇,抬手揉了把臉。
這就是生孩子
誰能不怕呢?
:()全家都在拖後腿,大帥追妻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