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西醫,他們有一種分娩手術,剖腹取子,可以讓臨盆的婦人,在很短的時間內生下孩子。”
“只是畫面有點血腥,如今國內,很多人都無法接受”
秦音想說服紀鴻洲,並叫他親自去了解西醫解剖術。
“最近我翻閱了大量醫書,覺得自己除了好好養胎,能最大機率保證母子平安的,就是選擇更適宜的分娩方式。”
“你知道我,原本就害怕自己捱不住疼,加之肚子裡這個大的,越來越大,小的那個又體弱,我擔心生的時候拖得時間久,我和孩子會出事。”
“紀鴻洲,我想到軍醫院生,請洋大夫直接剖腹,把孩子取出來。”
紀鴻洲只聽她的話說完,便已經一後背的冷汗。
他下意識便想拒絕。
湘城再是反話,婦人到醫院找洋大夫剖開肚子生孩子的,那也是從沒有聽聞過的事。
剖腹取子,只這四個字的字眼,就已經夠驚悚駭人。
但他張了張嘴,視線對上秦音烏澄清明的眸子,話又全都卡在喉嚨裡。
秦音握住他手,先一步開口: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這是我深思熟慮才做的決定,你這次,也聽我的,行麼?”
喉結艱難滾了滾,紀鴻洲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樹,最後,怔怔點頭:
“你,你是大夫,聽你的。”
他聲線幾乎僵硬,看得出整個人還有點不能接受:
“箏箏,我做不了這決定,我只能聽你的。”
他承擔不了抉擇之後,萬一出事的後果。
紀鴻洲眼眸幽暗,第一次感受到無能為力和茫然。
秦音靜靜凝視他眼睛,片刻後淺笑抬手捧起他臉,目光柔和而堅韌地告訴他:
“我以前跟母親和洋大夫學過解剖,我知道剖腹產是怎麼一回事,信我。”
紀鴻洲眼簾微顫,下顎點了點。
“信。”
秦音,“那你現在要替我做的,是找有經驗的洋大夫來給我接生,能做到?”
紀鴻洲嚥了咽喉間艱澀,接著頓頓點頭,啞聲答應:
“能。”
於是,年關這幾日,紀大帥也沒歇好。
他寸步不離盯著秦音,神經高度緊張,晚上一有動靜就驚醒。
白日裡便交代章謹往各城下達告令,召集所有軍醫和洋大夫,讓這些人過完年就趕來湘城軍醫院會面。
一整個年關都以夫人需要靜養為由,推拒所有人到紀公館來拜年。
這麼大動靜,驚動不少人。
但秦音懷孕的事並沒有大肆宣揚,不明真相的大眾,甚至私底下開始猜測,大帥夫人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
小年夜,鍾淮泯第一個打電話過來慰問:
“你幹什麼?上戰場都沒見你這麼興師動眾,你夫人懷相不好?”
紀鴻洲本來就沒心情跟他貧,一聽這屁話,張嘴就罵:
“滾!吃屎了你?大過年說不來幾句吉祥話?!”
罵完,直接撂斷了電話。
鍾淮泯握著聽筒一臉懵,轉頭看向走過來的白賢敏。
“該不會真叫我說中了?”
白賢敏立在沙發後,無奈地看著他:
“到處找大夫,能是什麼好事?你淨給人添堵!”
鍾淮泯撂下聽筒,訕訕咂了下嘴,也沒敢再撥回去。
年夜飯,因大帥沉著臉,整個人氣壓低沉,整個紀公館上上下下都跟著提心吊膽小心翼翼。
秦音沒心思管別人怎麼樣,她現在只需要好好養胎,其他什麼都不想管。
正月初七,一切步入正軌。
年初議政,紀鴻洲一大早就趕到軍政府大樓,耐著性子聽事,罵人。
議事結束,用過午膳,下午就直接去了軍醫院。
接連天下來,他天天往軍醫院跑,兵府司和營地都不去了。
鍾淮泯納悶兒的要死,這日實在憋不住了,趁著午膳的功夫試探著問了句:
“不是,你夫人就生個孩子,你至於的麼?”
紀鴻洲掀眼皮冷掃他一眼,“你懂屁!”
鍾淮泯咂咂嘴,‘啪’地放下筷子:
“我是不懂,不過我看你這架勢,是要召集天下名醫,一起給你商討敲定個最優良的接生方案?”
他說著表情嚴肅下來,“我可聽章謹說了,你天天跑去圍觀那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