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還沒開始實施,他們才剛在那邊安頓下來。”
紀鴻洲沒料到秦音如此敏銳。
他淡笑解釋了句,原本搭在兒子發頂的大掌,挪到她頭上揉了一把。
“別多想,我只是收到一些訊息,預感與外侵的戰爭,早晚難以避免。”
秦音歪頭躲開他手,黛眉淺蹙看著他。
四目相對,紀鴻洲淺嘆口氣:
“不是現在,但我們得早做打算,也許一兩年,也許幾年後,這一關終究要闖的。”
秦音心下稍安。
她剛有孕,胎相不穩,可不想紀鴻洲這個時候跟人打仗。
垂眼看了看懷裡的兒子,長安安靜貼著她,長長睫毛耷拉著,顯出幾分睏倦。
這兩個孩子,一直有午睡的習慣。
秦音摟了摟懷裡小人兒,抬眼輕聲開口。
“叫乳孃把他抱去吧,你要沒事就陪我一會兒,說說都有一些什麼壞訊息。”
紀鴻洲沒說什麼,轉頭走出外室間,示意乳孃進來抱孩子。
長安被抱走,也不哭不鬧,趴在乳孃肩上睏倦的闔上了眼。
紀鴻洲掩上門,回來坐到床邊,跟秦音聊一些政務。
她如今不下床走動,每天唯一的樂趣便是與人說說話。
紀鴻洲每晚回來陪她聊天,聊著聊著,很多事都不自覺跟她商量起來。
習慣養成了,也不覺得與秦音說這些有什麼。
三月十八,紀景洲迎娶董玉珍。
婚宴當天,秦音沒去,但也讓芍藥代她去觀禮了。
傍晚時分,芍藥回來同她說起今日的婚姻。
“是西式婚禮,新娘子穿白紗裙,在洋教堂舉行後,又到祥雲飯店宴請。”
又說,“大帥帶著軍中很多將官去喝喜酒,排場挺大的,三夫人很滿意,笑的合不攏嘴。”
“不過老太太吃過酒席就走了,大帥親自送她回老宅,我也便回來了。”
“看樣子,飯店那邊,還要熱鬧到晚上呢。”
秦音點點頭,“沒出什麼特別的事?”
“沒有,大家都挺高興的。”芍藥搖頭。
秦音便沒再問什麼。
紀鴻洲送完老太太,便早早回了紀公館。
他進屋一邊寬衣,一邊說:
“都去吃喜酒,也沒法兒變差,軍政府今日放半天假,我回來陪你。”
秦音坐在床上,一雙眼眸澄亮看他,聽言嘴角淺翹。
“鍾參謀也去吃喜酒了?”
“去了。”
紀鴻洲踢掉軍靴,渾身脫得只剩一條褻褲,單手叉腰回頭看向她。
“他沒什麼事,上次勸了他,就當那邊的事沒發生過,也別再理會。他現在倒是聽得進去勸,一門心思就在自己的婚事上琢磨,聽說葉師長給他介紹一位不錯的小姐,他正準備騰出空就見見。”
“葉師長也保媒?”秦音笑。
紀鴻洲也笑了聲,“人上了年紀,都愛摻和年輕人的事。”
“保的誰家小姐?”
“不是湘城人士。”
紀鴻洲下顎搖了搖,“我先洗漱,晚點兒說給你聽。”
秦音也不急,看他走進盥洗室,便靜靜靠坐在床頭翻書,一邊等他出來。
男人洗澡一向快。
不到十分鐘,紀鴻洲頂著頭上棉帕,赤條條地走出來。
秦音既無奈又臉紅,視線強自落在醫書上,全當看不見。
紀鴻洲也不在意,丟下帕子,自顧走到衣櫃前,扯出身乾淨衣褲穿戴。
他只穿一條絲緞長褲,便走到床邊坐下,斜斜歪靠在軟枕上。
見秦音一本正經在看醫書,眉峰挑了挑,捏住書角一把將書抽走。
“別看了。”
他將書隨手丟在一邊兒,反手指了指自己:
“看看我,哪兒有我好看?”
秦音忍笑抿唇,細聲咕噥道:
“不是我不想看,是你太扎眼,大白日的,能不能先把衣裳穿好再說話?”
“嘖。”
紀鴻洲不聽,歪身坐著一手搭在膝頭,大咧咧道:
“你哪兒沒看過?天天晚上看,差這一眼?”
秦音視線落到他肌理結實的胸膛上,眨了眨眼,又將視線轉開。
“成吧,隨你高興”
紀鴻洲不知她突然矯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