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嘍，害羞的科學家小姐。”

看到林間鶴湊近的面龐，灰原愣神了一瞬，隨即收起那副調笑的神情和語氣，轉而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我每天早上只要一看到鏡子，就會不寒而慄。我會問鏡子裡的那個人，你到底是誰。”

“傻瓜，”林間鶴輕笑一聲，將雙手放置於腦後，“這顆藥可是讓我有了第二次人生。”

“不過話雖這麼說，可這藥奪走許多人的生命，也是不爭的事實。”

“沒錯，我現在也很後悔。”說著，她擰開水龍頭開始沖洗手掌，“不過你這把組織的步\/槍，名為銀色彎刀殺人如麻的Famas，居然會感嘆生命的流逝。”

她關上水龍頭，拿出手帕擦著手，看著林間鶴的神情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你也變了很多呢，相葉。”

聞言，林間鶴沒有反駁，反而苦笑了笑，“無論行走的道路是哪一條，正義永遠都是光明溫暖的。儘管揹負著許多，也只會讓人更加堅定。”

“而我從出生便在那名為殺戮的道路上前行十幾年，心中無比堅定自己要走的道路，對生命的垂憐與珍貴完全不放在眼裡。”

“其實很諷刺吧，”說到此處，她看著灰原，故作輕鬆的笑著：“我堅持了這麼多年，視為自己心中的道路。卻在變小後的這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開始崩塌瓦解......”

“我和工藤，就是這世界黑與白的縮影。”

聽著少女自嘲般的口吻，儘管極力掩藏，落寞的情緒還是從那缺口中流露而出。灰原心中一緊，繼而闔上眼眸，輕輕笑道：“這又有什麼所謂呢？正如那日本那醜惡的世襲制度，你和我，都是從誕生就被安排好命運之人，別無選擇。”

“這世界需要正義的英雄，也需要襯托英雄的反派人物。”說著，她看向有些呆愣的林間鶴，露出個笑臉，“正如你說的，那顆藥讓我們有了新的人生。可是為什麼只是我們沒有死去呢？這或許是命運的安排，讓我們可以做回自己，重新站在這裡。”

“可儘管如此，”她從洗臉檯上跳了下來，拍了拍被壓的褶皺的裙襬，淡淡道：“我們還是會為以往所做出的事情而後悔，而這些過錯，也無法隨著我們擁有第二次人生而消失。我們都是可惡的殺人兇手，有時候在想，就這樣揹負著內心的罪惡到死去。可這樣，也無法掩蓋自私的事實，自欺欺人罷了。”

“與其在過去的回憶中反覆掙扎，還不如去思考新人生的道路，”灰原站在林間鶴的面前，雙手負於身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所以，擁有和我相同經歷的你，想好這條道路了嗎？”

“......”林間鶴看著那頗有深意的目光愣了一會兒，隨即肯定道：“當然。這次我們都有選擇的權利。”

聽後，灰原緩緩走到門口，背對著林間鶴，過了一會兒，聽到了廁所隔間開門的聲音後，這才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那我願意，與你在這道路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