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她的身體也出現了徵兆。又忍著痛苦使勁踢踹著通風窗,終於有了鬆動的跡象。恐怕琴酒也是心血來潮,將這通風窗封住,卻不算特別牢固。
將那通風窗踹了下去,一個不大不小的視窗出現在面前,她又跳下去,將有些昏迷的灰原抱了起來,從視窗託舉送了出去。
灰原強撐著睜開眼,還沒等反應過來,便感覺一陣失重感襲來,不過沒有跌落在地上,而是被綁在腰間的繩子給拽住。
緊接著,相葉悠心臟處傳來的疼痛感愈發強烈起來。她本想抓住視窗邊緣,等著待會兒變小就能翻出去,可此時倉庫內的濃煙已經濃厚到讓她直不起腰來,就連視窗邊緣也滾燙得很,只有那透著一絲光亮的窗戶還能依稀辨別出來。
她險些昏死過去,當她昏昏沉沉醒來,她將裙子多餘的部分撕扯開,強撐著將那桶裡的水淋在身上。再去看那扇窗戶,變得讓她有一種難以觸及的錯覺。
試了幾次,都差一點,而且腹部的傷口也的確很妨礙她的行動。她本來想用綁在身上的繩子借力爬出去,只是此時再去找,繩子也沒了蹤跡。而且眼前濃煙滾滾,根本讓她也睜不開眼了。
“相葉!”
從窗戶裡出來,火舌也跑到了倉庫後逐漸開始將其吞噬,她無法靠近,只能望著那視窗,呼喚著裡面的人。她心中焦急萬分,突然想起來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此時繩子的另一端也被窗戶邊緣刃處給磨斷了,整整齊齊地斷裂開。
正當她尋找著其他辦法時,林間鶴突然出現在視窗,緊接著翻落下來。空氣不足,讓她躺在地上喘歇了幾口氣才稍微清醒了些。
又不停歇地起身,帶著灰原迅速離開倉庫。
“你怎麼樣?”
那人狼狽的樣子讓她心都不由得跟著一陣陣地疼。相葉悠卻搖了搖頭,“...我想著你還在等著我,突然就有力氣了。”
“放心吧,我不會丟下你的。”
迎著月光,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公路上,一輛跑車停在路邊,看著遠處的一點火光,貝爾摩德側眼瞧了瞧凱瑟琳,輕笑道:“看樣子,你真的不打算過去。”
那火光已經將倉庫全部吞噬,饒是如此,凱瑟琳面上神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她雙手環抱在身前,語氣淡淡:“若連這一點小小的困境都不能解決,便不配做我的孩子。”
雖然貝爾摩德口中這樣說著,卻也並不擔心,“真可憐啊,攤上你這樣一位母親。”
“是嗎?”凱瑟琳開啟駕駛門坐了上去,“那善後的工作也交給你這位真正的'媽媽'做好了?反正這些年,你都將她關照得很好,不是嗎?”
聽這人的語氣,貝爾摩德不由得攤開雙手,“你也太喜歡吃醋了吧,真可愛。”
凱瑟琳依舊面無表情,“我不介意把你從車上扔下去。”
“我介意,這可是我的車。”
兩個衣衫襤褸的孩子緩緩走出樹林,灰原扶著臨近昏迷的林間鶴,剛走出來,迎面便撞見了將車停在路邊的貝爾摩德和一個陌生女人。
在看到貝爾摩德的瞬間,她心臟下意識猛地抽搐,隨後果斷擋在林間鶴身前,警惕地看著那人,步步向後退去。
貝爾摩德被她這反應逗笑了,“躲什麼,就算我現在想吃了你,你覺得自己能跑得掉嗎?”
凱瑟琳則是依舊靠站在車旁,她看著那一頭銀髮的孩子,雖然莎朗提前說明了緣由,卻依舊有些意外。不過此時的相葉悠明顯要狼狽得多,反觀那擋在她身前的女孩,倒沒有明顯外傷。凱瑟琳的目光在那茶發女孩身上停留了許久。
“嗯...”
林間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昏過去的,只記得她們在走出森林後,便看到了貝爾摩德,還有...
林間鶴迷迷糊糊地從床上醒了過來,首先看到的便是那熟悉的天花板。意識到自己可能在昏迷時被送回了家,她猛然間從床上坐起來,可腹部的傷口和身軀的疼痛感讓她根本起不來。不過餘光卻讓注意到一個坐在她床尾的人影,這一瞥,讓林間鶴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她強撐著讓自己坐了起來,有些忌憚地看著坐在那裡的凱瑟琳。
凱瑟琳手裡拿著一本書,林間鶴認出來那是平時灰原經常看的那本書。她的心瞬間咯噔一跳,想說些什麼,可喉嚨卻發緊得很。
在她的認知與記憶中,自己的母親凱瑟琳是個喜怒無常的女人,她的一舉一動都無法叫人預判。她不知道她來這裡做什麼,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