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灰原哀今晚並沒有睡在實驗室裡，而是泡過澡之後便早早地回到房間裡休息了。

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也讓她覺得有些乏累，好像是緊繃已久的精神，終於得到了一絲鬆懈，那樣放鬆下來後便感覺到了疲憊，覺得很累。

二人躺在床上，林間鶴瞧著身側那人，抓住了那在被子下的手輕輕握了握，“放心睡吧，有我在呢。”

“謝謝你...”灰原哀閉著雙眸，並沒有睜眼，話音落下後，她又停頓了半晌，開口道：“...悠，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林間鶴側眸看去，只見那人緩緩睜開雙眸，視線落在天花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的語氣很平淡，“如果我是一個膽小懦弱，毫不勇敢，甚至於因為自己的懦弱，連為親人報仇的心思都不敢有的人。在這名為人生的故事中，只是一個隨意被人驅使的配角，你還會喜歡我嗎？”

灰原哀突然蹦出的這句話，讓林間鶴有些意料之外。她不知道這人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而這個問題也的確很難讓人去回答。

毫無疑問地，喜歡一個人並非取決於她的外在，即便這也佔其中一定重要的比例，可真正能讓兩個人長久地相處更多的還是性格上的契合，以及對方的個人素養及品質。

對於林間鶴來說，她究竟喜歡對方哪一點，當灰原哀問出這個問題後，她便這樣反問自己，可隨後那個答案便毫不意外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我喜歡宮野志保，並不是因為她天才科學家的頭銜，也不是因為她那優越的外在，更不是那時常使壞，偶有溫柔的性格....”

說著林間鶴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笑容來，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一樣，只是提起來就令人覺得無比開懷，“我喜歡的是，這所有一切組成的個體。”

”而無論怎樣去變化，無論是勇敢也好，膽小也好，無論是自私自利，還是願意捨己為人也好。我喜歡的都是宮野志保這個人。”

“你不用刻意去改變自己，也不用迎合她人的心思，你只是你。”

“是那個，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歡的宮野志保。”

每每說起這些事來，她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似的，想要讓那人明白自己的心思，想要讓她完全地感受到自己覺得心意，“我們都是不完美的個體，所以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去愛你。”

林間鶴永遠都是這樣，無論是什麼樣的問題，那人都會認真思索後做出回答，每次的回應都無比真誠，讓人完全不會去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而只要面對著林間鶴那雙充滿真摯的雙眸，灰原哀也不止一次地確信，身邊的這個人就是她想要廝守一生的人。

“......”

“笨蛋，太肉麻了。”

那人大膽且毫不掩飾地表露著自己愛意的神情，無論看過多少次，她都會覺得炙熱，想要不由自主地去閃躲。

與此同時，她的內心卻又渴望去靠近，而在那個人的面前，自己的言不由衷永遠都會被一眼識破。

果不其然，林間鶴將整個身子貼靠過來，幾乎把灰原哀都擠到了牆角里，兩個人的身體就那樣緊緊地貼著，而這突如其來的擁擠，也讓灰原哀忍不住開口，“真是的，你在幹什麼？”

“當然是想靠著你近一點了，不過我不會問那些問題的，因為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意。”

有時候林間鶴也會感到自卑，對自己不自信，這樣強烈的感觸是在她察覺到自己對宮野志保的感情時產生的。

向來對一切都無所畏懼的她，連生死都不怕，居然會因為那產生的感情而感到恐懼。

她的懼怕源於對方的心思，是因為無法知曉對方的心意，而產生的心情，那樣患得患失，那樣六神無主。

實際上不光是宮野志保，對於她來說也是一樣的。在那樣一個組織裡，她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而束縛在兩人身上的重重阻礙，並非所謂的喜歡就能解決的，更何況那時的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她完全猜不透宮野志保的心思，也曾一度患得患失。不過對於一名殺手來說，調節自己的心情是基本能力。

在那樣的生活裡，她很快將自己的內心再度封閉起來，儘量讓自己不要去過度地思考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她能做的就只有遵守好本份工作就可以了。

可是儘管如此，少女的身影依舊會在無數次出神放空時驀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裡，那份感情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