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簡奚凝離開，秦箏這才走過來，叫了一句，“老張頭。”

張大爺抬頭看是秦箏，“喲，是秦哥兒啊，今天又賺錢了？”

秦箏不回答他，只是開口道：“我兩毛錢一斤買你的廢紙。”

張大爺一怔，“嗬，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個個的都出高價買我的廢品啊，行，那一堆，你自己挑。”

秦箏搖頭，“不要那一堆，我從你東屋裡的挑。”

張大爺立刻搖頭，“不行，東屋裡頭的都是整理好的，過了稱的，廢品站的人馬上就要來運走了。”

“三毛一斤。”秦箏加了價。

“三毛……還是不行。”

這個價格已經算是天價了，不過是幾張廢紙罷了，張大爺很是心動，可是他擔心這回沒弄好，被炒了魷魚，他都一把年紀了，已經快要退休了，有大把的年輕人想著他這份工作呢，雖說只是廢品站的小員工，怎麼說也算是個正式工啊，所以，張大爺還是沒有同意。

秦箏抿了抿唇，“過幾天你不是搬家嘛，我給你搬。”

張大爺一聽這話，精神一振，“好，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你去東屋找，前提是別給我弄亂了。”

他一直是一個人生活，最近要搬家，可是他在自己那老房子裡已經生活許久了，東西多的很，而且都很重，他正愁著沒人幫他搬呢，現在秦箏願意幫他，他自然也樂意了。

大不了一會兒秦箏拿走多少，他加班加點的從外面這堆裡稱出來補進去。

秦箏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張大爺的東屋去了。

這裡面的可比外面的多多了，秦箏也照著簡奚凝的方法，一層一層的翻，儘量不弄亂，找到自己需要的抽出來就行。

秦箏手很快，裡面又多，不用反覆去找，所以，他花的時間就少一些，只用了半小時，就找齊了一套高中課本，一套初中課本，還有一疊報紙，他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哪一天的，反正他看到的，全都拿了。

他將找齊的東西拿出去，跟張大爺過了一下稱，付完錢，裝進揹簍裡就走。

直接去了國營飯店，看到李凡居然還在排隊。

他嘴角抽了抽，一個半小時了，他居然還在排隊。

他走過去跟叫了李凡一聲，李凡捂著肚子，都快餓暈了。

“要不然，換別的吃？”秦箏說了一句。

李凡那執拗勁上來了，搖頭，“不，我今天還就得吃到這肉包子，我都排這麼久的隊了，吃不到，多可惜。”

秦箏也不管他，自己尋了一個位子坐了下來，等他買來。

李凡眼巴巴的看著前面的人一個一個的少，又過了十來分鐘，終於快到他了，他掏出錢和糧票，真是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錢都差點抖掉了。

終於到他了，他將錢和票遞進去說：“五個，五個肉包子。”

這一次他一定要吃個夠。

然而，他卻聽到了一個令人心碎的聲音，“肉包子沒有了，明天趕早。”

李凡臉瞬間垮了下來，他真的好想哭啊。

視窗的大媽喊道：“還要別的嗎？不要就讓後面的人來買。”

李凡咬了咬牙，“肉餃子，要兩斤。”

他今天要吃肉，必須吃肉。

“肉餃子也沒有了，還要別的嗎？”視窗的大媽聲音又拔高了幾分，“快一點，後面人還多著呢。”

“那，那還有啥有肉的嗎？”李凡開口問道。

視窗大媽有些不耐煩的道：“沒肉了，面，素面，只有這個了。”

李凡都快哭了，只有素面了，那這大媽還問他要什麼幹嘛，直接跟他說素面就好了。

“要不要啊？”視窗大媽的聲音幾近暴躁。

這個年代沒有私人做生意，像這些國營飯店啊，供銷社啊，還有商場都是國營的，所以這些營業員也算是體面工作，一個個態度差的很。

李凡最後只能妥協，“那，兩碗素面。”

視窗大媽朝著裡面喊了一聲，“兩碗素面。”

然後對著李凡道：“一塊錢，二兩票。”

李凡付了錢之後，垮著個臉過來，坐在秦箏對面無精打彩的。

秦箏卻沒有理他，只是盯著自己揹簍裡的那些書，想著一會兒怎麼給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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