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坐在室內的人穿著宗教服飾,似乎是在低頭雕刻什麼。
隨著他的動作,耳垂上的琉璃耳釘如水上光粼般的晃動著。
田沢先生的聲音古井無波:“傑君,有客人來訪。”
“他自稱是教祖。雖然外表不同,但給人的感覺,很像。”
雕刻木頭的聲音倏然一頓,“呼”的一下,那人吹了吹手上的木屑。
然後,神情散漫地抬起眼,露出那雙幽紫的深邃雙眸。
真是夏油傑。
“既然仁叔都說像,那必定是像的,”夏油傑輕笑一聲,“相較於之前那幾個,倒是進步了……”
自從薨星宮事變後,總會時不時地來這一出。
那個人的離去,猝不及防,給了太多人打擊,組屋重男甚至一度暈厥,後來還與夜蛾校長起了衝突,辭去了高專教師的工作。
田沢垂眸,說道:“您與悟君的存在,讓他們寢食難安,就會鍥而不捨地尋找突破口。”
根據記錄,薨星宮事變後,夏油傑詛咒了已死亡的結界術師桐原司,催生了一隻特級咒靈。
代號為【 】。
空白。
或者說,無人敢為它命名。
桐原司死後,夏油傑就是個瘋子,製造了一隻特級咒靈,五條悟也不遑多讓,直接屠了五條滿門。
這樣的前提下,那隻咒靈的存在就顯得特殊起來。
咒術界高層心驚膽顫,生怕夏油傑一個不順意就開始發瘋,但出乎他們預料的是——
夏油傑那古井無波。
他按部就班地上學、畢業,接手了桐原司的萬世極樂教。
早田真花等人起初排斥他替代原教祖的行為,後來氛圍也不算太好,勉強共事。
期間,五條悟嘲諷他對一隻咒靈睹物思人,是瘋得厲害,夏油傑半撐著臉頰,神情淡漠,說“你可以殺了它”。
五條悟沒殺,轉頭和夏油傑打了一架。
再然後,那隻咒靈不見了蹤影,大家都在猜它是悄無聲息地被夏油傑祓除了。
田沢:“您要見他嗎?”
“不見。”
夏油傑又拿起木雕,聲音很輕,道:“帶遠點解決了吧,別讓血腥氣飄得太近。”
他不喜歡。
夏油傑說完,從幽暗的角落裡滲出一個人影,身上佈滿縫合線,藍色長髮,是特級咒靈,真人。
這些髒活累活,派給他最合適。
忽的,牆頭傳來一些聲響。
“鹿紫雲前輩,別總是走牆上。”夏油傑隨意道,“最近組屋師父不是叫你……”
散漫望過去的動作一頓。
“教祖大人。”
他撞上一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眼含清澈,笑起來亮晶晶的。
黑髮青年輕巧地坐在高牆上:“我總等人也不來,等不耐煩了,就抄了個近道。”
腳尖離地面還遠,晃悠著。
很是悠閒。
夏油傑沒有動作。
黑髮青年伸出手,自然而然地示意:“抱我下去?”
夏油傑腦袋裡一下清醒了,他幾乎是忘記自己是怎樣動作的。
黑狐木雕被他的衣袖帶落在地上,咕嚕滾了兩圈。
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將頭埋進青年的脖頸裡,感受著脈搏的跳動。
桐原司能感受到,咫尺之間,夏油傑的嗓音低沉,帶著些顫:“你是誰……”
指尖在他身上游走,從耳垂到脖頸,再一路往下。
腰被掐得很緊,要是脫了衣服,絕對能看到指印。
“你是誰?”
他執拗地問道。
“桐原,桐原司,”黑髮青年說,蹭了蹭,“傑,是我,抱歉,這是遲來的道歉。”
一隻大手拂過他的臉,將碎髮撥弄,抬起他的臉。
他被抬起下頜,唇裡闖入了不速之客,剝奪他的呼吸,糾纏裡帶著一股狠勁。
洩憤的意味。
說是吻,其實也不然,桐原司喉結浮動的脖頸上撫上了一隻手,摩挲著,似乎帶著一些警告。
很久,薄唇變得紅腫,散發著刺痛。
兩人的距離很近,小聲喘息著,四目相對,能從互相的眼底看清屬於自己的輪廓與色彩。
“……”
半晌,夏油傑說:“結婚。”
桐原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