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場先生咧開嘴笑了。
儘管那笑容並不好看,但他非常努力的扯開嘴角。
彷彿女兒還能聽到他的話,還能看見他的笑容,回應他。
枷場誠用僵直到不聽話的手背碰了碰奈奈子的額頭,替她撫開額頭的碎髮。
“滿足了心願的奈奈子就會露出這樣漂亮的笑容。”
“爸爸知道的。”
他一字一頓地說,隨後從夏油傑懷裡接過了大女兒。
好輕啊,實在是太輕了。
這是他最後一次擁抱女兒,卻和第一次,在奈奈子出生時,將她抱起時差不多的感受。
他的奈奈子。
進了房間之後,角落裡的雙胞胎已經因為疲憊而睡著了。進來的動靜並沒有吵醒她們。
枷場誠抱著奈奈子坐到長椅上,幾米的距離,他走的很艱難。
夏油傑想要幫他,卻最終沒有伸出手。
但他哭得並不大聲。
只是在流淚。
夏油傑簡略的把剛才他所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包括黑田重一和詛咒師的推波助瀾。
枷場誠好似聽進去了,半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哦,原來是這樣……”
“還有一個詛咒師……”
他的聲音很輕,像在喃喃自語,眼神也虛無著,不知道落點在哪裡。
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到脖頸,最後融化在衣服裡。
片刻之後,他說:“其實我早就有預感了。奈奈子看起來柔弱,但很有想法。她說要去給由乃報仇,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就沒想著會平安回來。”
“在他她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打算了去擁抱死亡。”
“沒有人能讓她回頭。”
“這是她選擇的命運,是她早已接受的代價……”
說著,枷場誠停了下來,垂頭看向懷裡的女兒:“我早就知道她的決定了,所以即便是教祖,也無法阻止奈奈子。我早就知道的,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我看到奈奈子……”
當奈奈子雙眼閉合,沒了呼吸,躺在他懷裡的時候,枷場誠還是腦袋嗡鳴。
這是他的女兒。
是他生命的延續。
她像是一棵小草。
從村子裡出來後,就逐漸舒展著自己葉片的小草,也許會在春天開一朵小花的小草。
她腐爛在了春日。
枷場誠:“……”
他的眼淚似乎流乾了,酸澀的眼眶提醒著他需要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