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站在房間中,環顧四周。
目光落在熟悉的傢俱和擺件上,每一樣物品都顯得如此熟悉,卻又帶著一絲陌生。
看著周圍的一切,陳圓圓感到心裡越來越不舒服,一種莫名的心悸湧上心頭。
也不知道這種莫名的心悸,是來自於哪裡?
她輕輕地關上房門,開始仔細地觀察這個小屋子。
手指輕輕觸控著桌子和床鋪,每一次接觸都像是在觸控著遙遠的過去。
在床的角落,還有一個縫製得歪歪扭扭的娃娃。
“是原主小時候縫的嗎?”
忽的發現腦海裡,沒有她小時候的記憶,反而是七八歲之後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
這一夜,陳圓圓躺在床上,入睡後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
熟睡中,夢到了好多,她在這個小院裡發生的事情,娘和爹是怎麼寵她。
還夢到了小時候哥哥,在背地裡給她取外號“哭包兒”。
然後她就狠狠的磕哥哥的腦瓜崩。
她是村裡的孩子頭,整日領著小夥伴四處玩耍,叱吒風雲。
在夢中,她騎在父親的肩上,開心的笑。
後來她無意之間聽村裡大嬸們議論。
“這小姑娘,太過放肆招搖了,多大了還騎在她爹頭上,陳家太慣著女兒了。這性子,往後嫁不到好人家嘮。”
哦,原來女兒不能與父親太親近啊。
這叫“女大避父”要不然會被指責招搖輕浮。
腦海裡響起如唐僧唸咒時的低語:
“女孩子說話不能大聲高語,要聞言知理,要細聲細語,說話溫柔。”
“過了年就七歲了,不能和其他男孩玩了,要知道七歲男女不同席。”
“要勤於女工,往後嫁人了,也要如此,孝敬公婆,為丈夫生兒育女,這些都是女人的本分。”
“怎麼了,誰沒生過孩子,不就是死了個女兒,值得這樣要死要活?”
活的真她老母的憋屈。
夢裡陳圓圓頭昏昏沉沉的,她不想這樣做,可時代的枷鎖把她困在那兒,讓她身上都滲出了一身汗。
清晨,鳥兒的叫聲在窗外響起,陳圓圓仍然沉浸在這個糾結的夢境中,無法醒來。
“哎吆,快醒醒,快醒醒,做噩夢了嗎?”
陳圓圓從噩夢中驚醒,面對徐氏關切的目光,一臉朦朧之色的呢喃了一句:“娘。”
徐氏擔憂地說:“看你剛才揮手打人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呢。”
她看著悠悠轉醒的女兒,這才放心下來,剛剛看她一直囈語,還暴躁的揮手。
陳圓圓揉了揉頭,感覺自己渾身是汗,身子又痠痛,起身說道:“可能現在天氣變熱了吧,做噩夢了,沒事。”
她回想昨天晚上做的那些奇怪的夢,只當是夢魘了。
徐氏點了點頭,也沒過多追問,只是催促她趕快起床:“快點起來洗把臉,飯要做好了。”
這時,春兒貼心的把早就給她打好了洗臉水,端進屋來。
陳圓圓心中湧起一股溫暖:“春兒真是貼心呢。”
徐氏在灶房忙碌著早餐,陳圓圓在屋裡洗漱。
她看著越來越靈動的春兒,心裡暗暗點頭。
春兒這孩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做事細心可靠。
尤其這幾日在鋪子裡的表現,都很不錯,眼裡有活兒。
因著這幾日經常和人打交道多了。
春兒似乎變得更加自信,不再是那個總是低頭求人的小姑娘了。
夏兒那孩子也不錯,黑瘦黑瘦的,不愛說話,可是勝在沉穩。
唯獨秋兒那姑娘,嗯…機靈過了頭,腦子瓜轉得快,但是蠢快,蠢快的。
上次餓了她一頓,不知道她長記性沒?
洗完臉後,陳圓圓對春兒說:“最近秋瑾,沒在想著亂跑吧?你沒事,瞧著點她,我總覺得她每日做活,心不在焉的。”
春兒認真地點點頭:“是,東家,我會多留意秋兒的。”
陳圓圓滿意地笑了笑,走出房門。
徐氏正巧也做好飯了。
喊她們一起坐下吃飯。
陳圓圓好奇的看向周圍問:“爹,去哪裡了?怎麼沒見他。”
徐氏微笑著說:“你爹一大早就去菜園了,說是要給你摘點新鮮的菜帶回去。估計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