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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沒你這種兒子

哀莫大於心死。

乜媽無動於衷,她不願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

“混蛋!我沒眼看!”乜爸咬牙切齒,顫抖的手指著自家的,繼而轉過身指向輪椅上的男孩,“你…”

一定是這個小畜生帶壞的,乜爸鬆開揪住混小子衣領的手,繼而憤憤起身,一把拽住輪椅男孩的病號服,粗魯地拉扯。

“你個掃把星!害我兒子被綁架!現在又想幹嘛!啊!你是不是想毀了他!”

家明像一攤爛泥,任由乜棘的父親向自己宣洩心中不滿,哪怕胸口被來回撞得隱隱泛疼,也比不上心底那滿腔的酸楚。

“爸!不關他的事!”乜棘跌撞著撲上來,擋在他們二人之間,阻止著父親的粗莽,“你要怪…就怪我!”

好一個肝膽相照,乜爸氣得呼吸急躁,指著輪椅上的男孩,厲聲質問乜棘:“你們剛剛在幹嘛?啊!你給我搞同性戀!”

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聾。

沒有否認,那就是預設了…

樓間通道的人體感應燈忽滅。

四周的昏暗彷彿要將一切吞沒,僅剩那垂死掙扎的微光。

“你…我沒你這種兒子…”寬厚的手掌將其一把推開,乜爸不想再看到這個丟人現眼的孽障,“你讓我覺得噁心…”

轉身離開,感覺有一把把的刀插進自己的胸口,失望透頂的乜爸心在流血…

“走!”擦肩而過時,男人命令女人,要求她一起走。

身體猛地一震,乜棘雙眼空洞地愣在了原地,父親短短几句話,每個字都瓦解著他的意志,摧毀著他的心境。

“追…”回過神來,家明試圖將乜棘推搡出去,急得唾沫星子都飛濺出來點點,“你追啊!”

怎麼追?追有用嗎?

喉頭一陣酸澀,乜棘吞吞吐吐:“讓他們…冷靜一下吧…”

只是突然覺得,心好累…

乜棘眼底一陣溼熱,滿心倦怠地癱坐回長椅上,十指穿插在髮根處,彷彿自己是一隻把頭埋進土裡的鴕鳥。

長椅一側昏明,一側昏暗。

無聲的抽泣,是委屈,是難堪,潛意識的逃避,使他把自己藏進黑暗裡。

靜謐的夜空一片深邃,只有遠處的雄蟬還在膜振。

病房裡。

滑溜溜的口感穿過喉嚨,碗底一空,許栩心滿意足,抽出紙巾擦拭著嘴巴。

王明達送來空調被,順路打包了涼蝦冰粉。

“這麼晚了,家明怎麼還不回來?”

剛被綁架,還敢亂跑,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強大的嗎?

面對王明達的疑問,許栩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說是出去透透氣,怎麼那麼久?”

這孩子,決定了明天要去考試,還不早點回來睡覺,一點分寸都沒有,許栩操不完的心。

“沒帶手機嗎?打個電話叫回來。”

“沒有,沒來得及給他們買新手機。”

舊手機早被綁匪給摔爛了,其中一部還被途經的車給碾到變形。

“這樣…那你在這裡等,我下去找找,他要是回來了,你就打電話給我。”

“好。”許栩將空的一次性塑膠碗收拾好,“喏,順便丟一下~”

出了電梯,王明達環顧一圈大廳,除了醫護人員幾乎寥寥無人,倒是看到了分類的垃圾桶。

噗!垃圾去到了屬於它的地方。

繞著醫院的戶外,一路尋尋覓覓,夏天的晚風都是溫熱的。

長椅處。

家明顧不上腿傷,一瘸一拐的,停駐在乜棘面前,伸出手想觸碰,卻又懸停在半空,乃至垂下。

他自責,他想安慰他,可話到嘴邊:“對不起…”

大叔兜兜轉轉,到附近,看到長椅那有倆人。

不管是不是,過去看看便知。

“家明?”男孩聞聲回頭,大叔認出個七八成,就相當於認出來了,走快兩步苦口婆心,“幹嘛呢?趕緊回去,幾點了還不睡覺!明天不是要考試?這麼有把握上清北了嗎?”

這話沒法兒接。

大叔歪著頭,看向坐著的那位,把頭髮扯得跟避雷針一樣的傢伙:“搞什麼…非主流?”

一個不說話,兩個不理人,現在的小年輕真沒禮貌,大叔不一般見識。

“你的腳啊!祖宗!站著幹嘛?一柱擎天啊!”大叔試圖去拉地上的輪椅,卻死活拉不動,最後直接整個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