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衣服,母親還是換上她那身幹活衣服,玉娥上身還穿上了白色帶著紅色碎花的確良長袖褂衫,在屋棚頂上吊著的那盞明亮電燈泡的晃照下,她褂衫上那幾個衣釦還閃現著光亮,她胸前所隆起的部位非常突出,她下身穿條嶄新的碧綠色褲子,她腳下還穿雙用幾種毛線所勾製作出的懶鞋,他知道豆花在家時就用勾針勾毛線製作懶鞋,這種懶鞋要比拖拖鞋穿著實用,這種鞋適合婦女穿著不適合男人穿著,商店裡有著往出賣的現成鞋底,還往出賣各種色彩的成團毛線,使用勾針把毛線勾在鞋底上就縫製出懶鞋,玉娥的雙腳上還穿著肉色的尼龍畢襪子。栓子不僅把目光落在玉娥的臉上時,她略帶瓜子型的臉顯得豐滿而白靜,她那雙豆角型的雙眼富有神情,烏黑色的披肩發都耷在肩膀上。她躲避了栓子的目光笑著說:“栓子,你好象是不認識我了,你把我瞅的心裡都發毛。”
栓子說:“玉娥,我不是在瞅你的臉子,我瞅出你穿的這身衣服晃眼睛,這些年我從來都沒有看見你穿過綠褲子,今年是女式衣服流行穿綠褲子,你為了趕時髦就穿上綠褲子。”
玉娥說:“栓子,我這身衣服不是在商店中購買,我嫂子這幾天給我縫製這身衣服,我今天在她的裁剪店中幫忙,我就穿上這身衣服,你準是看我穿這身衣服發山嗎?”
栓子還是能夠聽明白她說出的這句話語,他聽出她說出的那個山的意思。有些城裡人對農村人抱有偏見,如果穿著和說話不入流時,城裡有些人就會說出是土老帽或山老帽,還有的人說是老山炮和山村老塔,這其實就是歧視和偏見。栓子於是說:“玉娥,我沒有說出你穿這身衣服難看,你穿上什麼衣服都好看。”
玉娥笑著不在言語時,母親就對劉四嬸說:“栓子和玉娥說話有時總打吵子,玉娥的性體和豆花的性體不一樣,栓子和玉娥說再難聽的話語,玉娥都不往心裡去,倆人說過鬧過的就拉倒。栓子總說些豆花不願意聽的話語,豆花心重總記在心上,過後她才要和栓子打吵子。咱們農村的姑娘孩都愛穿大紅大綠的衣服,大紅大綠穿出來才顯得新鮮。”
劉四嬸說:“嫂子,我聽說栓子已經把養的兔子賣出去不少?你們家往後就不再養兔子?”
母親說:“養兔子和養牛總爭嘴,豆花今年又外出去打工,我和栓子家裡的活和地裡的活都要幹,家裡養的兔子又鬧起傳染病,我才讓栓子處理些多餘的兔子。剩餘幾隻種兔我們當個小營生。我和栓子商量好了,我們往後主要的事就是養牛,貪多嚼不爛,一心不可二用,我們不做撿芝麻丟西瓜的事。你們都知道栓子的性體,他上外邊打工不服管教,他還沒有太高的文化,他有時說出的話來前言不搭後語,他認準養牛這行當就能養家餬口,他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頭子。我閒時總理順栓子的想法,我就勸他這輩子就幹養殖業這行當,不能這山看著那山高總改行當,咱家鄉的山場大就適合養牛,往後就是不讓上山去放牛,牛群圈在圈裡都能養活,餵它們現成的草料,養牛就要多受累。”
玉娥笑著說:“大嬸,你們家這幾年都是你在當家,豆花都不拿著你們家裡的總錢,她花零錢都要上你手裡拿取,你們家有你在坐陣,你們家往後的日子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劉四嬸說:“玉娥,栓子他們家已經有幾頭牛,幾年就是大牛群,栓子不願外出打工養牛合適,咱們過農村日子就要靠好體力,養牛一年四季都沒有清閒的時候,栓子和他媽上山爬坡的腿腳快當,豆花的腿腳都趕不上她的婆婆。”
母親說:“豆花幹家裡的活利索,她跑山都趕不我,我們倆都在山上刨藥,她刨的藥都沒我多,她是有心勁力氣頭頂不上去,她就知道養牛太受累。咱們平時看著豆花身條和眉目都說的出去,她的體格沒法和玉娥比較,玉娥平時愛幹外邊的體力活,她不願在家裡幹零活。”
玉娥說:“大嬸,你是把我的脈給號對了,我嫂子整天讓我和她學裁剪手藝,我在屋裡就是坐不住,今天我給她在屋裡看攤時在屋裡沒站腳,我出屋上大集上打發時間,沒有散集時我就回家做中午飯,下午我哥嫂都沒讓我下地幹活,他們讓我歇兩天。”
母親說:“栓子,我今天忙著賣菜沒顧上去打電話,達美商店今天買東西的人多,過兩天消停時我就去打電話。”
栓子答應聲後就不再言語,劉四嬸問:“嫂子,你是要給豆花打電話嗎?”
母親說:“豆花外出打工已經有二十多天,家裡沒有收到她的回信,我和栓子總是惦記著她。栓子告訴我達美商店安裝上公用電話,我今天沒顧上去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