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把碗筷收拾利索後,她們就和哥哥離開家門,玉娥和哥哥的肩膀上都扛著鋤頭,嫂子只是挎著個豬腰子荊條筐跟隨,她們的頭頂上都戴著草帽子。哥哥在晌午前就把那頭毛驢放置在河邊吃草,他下午就不再牽著毛驢下地,他們幾人要去往河南的平地中。玉娥和哥嫂說著話前行時,她還是看出了嫂子有些顯懷,嫂子向前邁步時都不象從前那樣利索,玉娥和哥哥只能是隨著嫂子的步子前行,玉娥在行走時,她就觀望著家家戶戶大門口外懸掛的葫蘆,她這才看出原來彩葫蘆也是多種多樣,彩紙疊出的葫蘆有大有小,還有紅色塑膠紙疊出的葫蘆,這種葫蘆並不怕雨淋。大多數人家都是鎖著門,玉娥知道五月節和八月節是農忙時,莊戶人家很少在家裡歇著不幹活,只要不是陰雨天大多都要下地幹活。各家門口和商店門口多出葫蘆,葫蘆在楊樹枝和柳樹枝上懸掛,樹枝上都要帶著綠葉,門口顯眼的位置上還要放置艾蒿,下午的艾篙和綠葉已經完全打蔫。玉娥和哥嫂遇到鄉親時只是隨意打招呼,誰都顧不上停下腳步說過多話語。他們到達通往河南的那條土路上時,玉娥看到淺綠淺綠的景色後,她的眼界就覺得比在街面上開闊,這個季節山峰和各種樹木呈現出淺綠色,地裡的各種莊稼並沒有長高,低矮的秧苗的葉片並沒有封嚴壟背,秧苗在壟溝中生長出的是條綠色的線,種地有跑壟的時候秧苗兒長出來就顯現出來,秧苗長出來苗眼就曲裡拐彎,犁杖不跑壟時秧苗所長出來的是條綠線。山坡地的壟眼就要隨彎就彎,只有平地上壟眼中的秧苗才筆直的如條綠線。山上的各種樹木顯現出的翠綠色,河邊的柳樹的枝杈上象是結出成串的柳狗子,這個季節沒有成片的杏花,更沒有連成片的映山紅花。玉娥知道山上有單株的花兒盛開,她在山上能認出燈籠花和百合花,還有些她叫不上名兒的花朵。
玉娥和哥嫂在過那條難老婆河時,哥哥耽心嫂子腿腳不利落踩空搭石,他主動要揹著嫂子踩搭石過河時,嫂子就斷然拒絕哥哥的安排,玉娥是先讓哥嫂先踩搭石過河,她就看出嫂子過河邁出的那幾步並不拖拉,她還保持著從前那種步伐和姿態。玉娥看到哥嫂過河後,她最後才很輕鬆地踩著搭石過河。
嫂子看著她過河後說:“玉娥,我看你踩搭石過河象是在平地走路,你還是不暈河水,我從小過河就不看河水流動,我只看腳底下的搭石,我在獨木橋上過河就盯看那根木頭。”
玉娥說:“嫂子,我知道你從前過河沒溼過腳,你現在有重身子,我和我哥還耽心你過這條河費勁,我哥才要揹著你過河。”
嫂子笑著說:“玉娥,這條河在我眼裡就是條小河岔子,我在孃家時過的河都比這條河大,我那時為看場電影,我空行來回走三十里地,我在晚上過小灤河,小灤河上橫著根獨木橋,我幾個姐妹怕掉河都拖鞋找水淺的地方趟水過河,我就趁著月光走過水深處的獨木橋。”
玉娥知道嫂子說的灤河算是發源地帶,灤河的河流經過很多地方,灤河水最深的的地方都能行船,她於是說:“嫂子,我看到過大灤河水和小灤河水,這兩條河水太渾還流的急,我不敢過獨木橋,我就找水淺的地方趟河。”
他們走出柳樹趟子後,玉娥就看到河南這片平地有很多鄉親在耪地,他們在各家各塊的地裡很分散,大多數人是在耪地,還有小孩在地邊玩耍,地裡還是有著大嬸大娘在挖野菜,她們挖的還是曲麻菜。劉四嬸家的地還是挨著玉娥家的地,她正在和順旺在耪地。玉娥就知道劉四叔在過五月節沒回家,順旺放假才和他媽來耪地。玉娥知道來河南地裡幹活的人不用帶水,在幹活時口渴後就要到難老婆河邊喝水,誰都不會喝流動著的河水,河邊就有現成的小水眼,小水眼湧出的淨水又流進河流中,玉娥沒次在河南中的土地幹農活時,她口渴時就要去喝小水眼中噴湧出來淨水,她在河邊看到過挨的很近的幾個小水眼的情景,幾個小水眼都在不斷地往出湧動水流,她每次在河邊喝過水眼流溢位的淨水後,她認為河邊的淨水和自家井水那樣乾淨,剛從水眼冒出的水帶著股股涼意。河流的兩旁都有鄉親們用鐵銑所挖出的現成水眼,鄉親們去往水眼中喝水時就要趴在水眼旁喝水,水眼邊上都放置著石板,喝水時衣服和手腳都不會被水浸溼。玉娥聽到“咴兒咴兒……”的叫聲後,她這才看到自家的那頭毛驢,那頭毛驢正在河南邊的那片草灘上,它看到玉娥他們到來後,它就用叫聲和他們打起招呼。那片草灘算是水草灘也算是溼地,乾旱時草灘上的水草生長茂盛,雨水季節那片草灘中就有水,草灘上就泥濘難行,草灘所處地帶就不能開墾出耕地,因為大片草灘緊挨著河邊的柳樹趟子,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