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應當之事,倘若違背惡魔心願,那麼便是惡人。
這龍靈自詡代表了公平正義,代表了大義,所以擁有了審判的權力,可本質上就是純粹的狂妄。
路澤飛看著黃金龍靈,淡淡地說道:“我孑然一身,孤身一人,無人追隨於我,無人崇拜於我,無人認可,無人信仰,但我可以隨意行事,不需要受到別人的約束,可你不能隨心所欲,你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隨意宣判懲罰,你的如此行為,根本不配成為主宰這裡的神。”
但路澤飛依然覺得很荒謬,因為,很多時候,法律的存在並非是為了庇佑公正,而是為了庇佑權力。
很多所謂的陪審團,也並不在乎審判臺上‘惡人"的想法嗎?會在乎他是不是無辜嗎?
當然不會,他們只需要看見被套上惡人的標籤被審判,享受‘惡人已死"的暢快,滿足自己優越感,以及同道眾多的集體感罷了,哪有那麼多純粹的道義與公正。..
路澤飛站在那裡,腰桿筆直,並不畏懼地開始否定神明。
“善惡,公義,正道,不是這麼抉擇的,這裡的大多數的想法,不一定是正確的。”
其實,路澤飛估計這所謂的大多數的人其實都是這龍靈的傀儡罷了,因此,這所謂大多數人的想法,其實就是神自己的想法罷了。
“神不會出錯,你有罪,就應該受到懲罰。”
那龍靈完全不在乎路澤飛說了什麼,語氣依然淡漠陰沉,眼神依舊平靜。
然而,龍靈的力量,對於現在的路澤飛,只存在於口頭的威脅罷了。
路澤飛看都沒再繼續看那個龍靈一眼,抬腿走向了那個黃金宮殿,位於灰燼之地深處的黃金宮殿。
隨著靠近,路澤飛的心神逐漸平靜了下來,路澤飛漫步在這座古老的城市中,看著周圍鏽跡斑斑的金屬,上滿布滿了各種凹痕,還有許多密密麻麻的裂隙,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著它曾經遭受過的戰火。
周遭是轟鳴的雷霆,時不時會颳起灼熱的灰燼之風,不斷的震動中朽白的外殼紛紛脫落,露出了城門上那握持火劍的天使浮雕,兩把火劍交錯在一起,守衛著門後之物。
當路澤飛靠近那扇門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有聲音在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他那蒼白色的魔瞳微微擴散,蒙上了一層迷惘與呆滯。
路澤飛如同傀儡一樣朝著黃金宮殿走去,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力,就彷彿被什麼東西任意操控了一樣。
路澤飛朝著黃金宮殿深處走去,有陰影躍動,一條條的猩紅血肉在灰燼之地上游走,它們如群蛇般在地面的灰燼間蜿蜒前行,並且朝著路澤飛迅速靠近。
有什麼隱秘的力量在這一刻汙染了路澤飛。
路澤飛耳廓微動,聽見了神秘的低語。
路澤飛無法判斷那低語到底是來自哪裡,
那低語彷彿來自灰燼之地深處,來自黃金宮殿,聲音宏大縹緲,像是無意識的呢喃,又彷彿是某種神秘的語言。
在聽到這種聲音之後,路澤飛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裡的細胞產生了是某種變異。
面板底下凸起肉芽肉筋在面板下瘋狂蠕動,宛如爬行的蟲子,他渾身發癢,感覺要長出觸鬚,長出鱗甲,長出第二隻手臂。
【不死鳥印記】開始釋放出一股純淨的力量,充斥血肉,鎮壓、淨化細胞的異變。
路澤飛想要掙脫這種被控制的感覺。
但似乎是因為現在的他距離那個源頭太近了,所受到的影響也是成倍上升的。
他以為自己是正常的,但其實,當他進入這青銅門的時候,那恐怖的汙染就已經覆蓋了他自己的意志,如同猛毒般,直到這一刻才徹底爆發。
此時的路澤飛如果照鏡子的話,就會發現,現在的他嘴唇烏黑,臉頰佈滿暗黑色鱗片,側面反射出金屬光澤,在他的身後,破開血淋淋的面板,長出八條滑膩觸碗張牙舞爪,指萇出烏黑的角質利爪。
他眼神癲狂,彷彿變成了野獸。
與此同時,那周遭的猩紅血肉迅速靠近路澤飛,一點點地纏繞在了路澤飛的小腿上,然後是大腿、腰腹、喉嚨,直到將路澤飛完全掌握在觸肢中。
路澤飛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既有內部的異變,也有來自外部的壓力。
那些猩紅血肉化為了恐怖的觸鬚。
這些觸鬚微微用力,路澤飛就像被壓扁的果實般,鮮血從縫隙裡被擠壓出來。
就在這生死之際,路澤飛之前掉落在一旁的【斬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