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停揮舞著畸形手爪的人面魚發現始終不能得手,它忽然陷入了暴怒。.
那個人面魚晃動著海草一般的長髮,對著男孩發出聽不見的吼叫。
她憤怒地捶打著硬化玻璃,玻璃發出了砰砰砰的沉悶響動。
那人面魚巨大的嘴開啟,鋒利的長牙密如荊棘。
本來不張嘴還算眉清目秀,這一張嘴,幾乎就瞬間原形畢露了。
沒人能夠正視人面魚那可怖的嘴部結構。
對方精緻櫻唇的兩側各有一道看不清的裂縫延伸到耳邊,它張開嘴的時候好像整個顱骨都開啟了,那種開合程度,有點像那怪談中的裂口女,尤其是配合上這詭異的儲水箱,比那裂口女還要恐怖幾分。
“不好看啦不好看啦。”男孩皺了皺眉。
然後,他就安靜地等待著,僅僅過了幾秒鐘,後方襲來的巨爪把這個人面魚給拖回了水箱中。
殺戮開始了,十幾條人面魚圍殺這個體型較小的同類。
它們死死地咬住獵物身體的一部分,瘋狂地擺動長尾,利用扭身的巨大力量把獵物撕開,但是因為儲水箱裡面本身就極其黑暗,所以即便是有殷紅的鮮血流出來也並不是怎麼明顯。
“醜陋的世界,是時候,清洗一下了。”男孩吐出了口香糖,臉上無悲也無喜。
他再次敲擊起了梆子,這一次,敲擊的聲音變得急促,沉重。
那些儲水箱裡面的怪物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攪動的裡面水花不斷,它們嘶吼著,不要命地朝著儲水箱的牆壁衝了過來。
力道不知道比之前大了多少,梆子聲越來越快,就像是催命符一樣,這些怪物們控制不住地快速撞擊著。
這一次,經歷了一分鐘的瘋狂捶打,那儲水箱的牆壁終於是不堪重負,出現了一條裂縫。
有了一條就會有第二條第三條!
輕微的爆裂聲自上而下貫穿了整面玻璃牆,支撐它們的金屬框架迅速地扭曲變形。
隨著咔嚓聲傳來,那些在水箱深處,可能沒有聽到梆子聲的人面魚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它們紛紛朝著破碎的儲水箱牆壁衝了出來,像是囚犯們聽見監獄的鐵門響了。
伴隨著不斷敲擊的梆子聲,越來越多的人面魚湧了過來,黑暗中黃金色的眼瞳亮得讓人眩暈。
越來越多的縫隙出現,隨著咔的一聲,一塊巨大的玻璃磚被水壓頂出了金屬框架,接著更多的玻璃磚脫落,每塊都是一平方米見方半米厚,數噸重的龐然大物,缺口處水流噴出十幾米遠。
所有的水全部流了出來,伴隨著水流出來的,還有那些不知道被圈養在這裡多少歲月的人面魚。
那些鋼鐵鑄造的儲水箱如同脆弱的雞蛋殼一般,這些人面魚破殼而出,臉是那麼蒼白,就像是溺水而亡泡了幾十天的浮屍。
“真美啊。”男孩感慨,幽藍色的光幕中墜落的玻璃磚反射冰一般的光芒,光芒中飛翔著似龍似蛇的黑影,暗流中閃爍熔金色的瞳孔,宛若世界末日的油畫。
一開始,水還沒有完全在地面上匯聚,這些剛來到地面的人面魚,真的如同嬰兒一般,長尾在地板上用力地拍打起來,濺起一地的水花。
與此同時,這些怪物還從喉管裡傳出了嘶吼難聽的聲音,金色的魚眼裡遍佈著血絲,粘稠的涎液夾雜著滑溜溜的體液滴落,脖子處的裂口隨著一呼一吸張合,露出紅色猙獰的鰓一般的器官。
它們顯然是餓壞了,即便對於那個正在敲梆子的少年,對於現在的它們來說,也只是下一道甜品而已。
少年渾不在意地繼續敲著梆子,水與人面魚同時淹沒了他。
......
在東京民眾的眼中,那漆黑的源氏重工依然安安穩穩地站在地面上,紋絲不動。
但實際上,這都是錯覺。
源氏重工用鋼筋作為骨架,鋼筋的物理特性不只是堅固,還有柔韌,在遭受外力的情況下它會自然地彎曲卸力,然後回彈,直白點就像是橡皮泥一樣,具有可伸縮性。
以源氏重工的高度,在大風天氣中頂層也會以幾十厘米的振幅搖擺,只不過幾十厘米的振幅相比源氏重工的高度來說微不足道。
而外人也不會用鐳射測距儀之類的精密裝置觀察它,所以其實這種微微的搖擺幾乎是不會被看出來的。。
但在高烈度的地震中,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震波經過的瞬間,整個新宿區的高層建築都搖擺起來,像是狂風中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