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侍郎臉色有些難看,江南一帶通商,又是魚米之鄉,最為富庶,可這稅收之所以逐年減少,乃是因為江南才子頗多。
身有功名者可減少納稅,大多數人家都會想盡辦法在自家的子侄當中找出一人考取功名,哪怕只是一個舉人,也能免去不少的稅收。
有了這個辦法,自然是有樣學樣,經商的人家隨便找一個出來,家裡也是有個秀才的,這稅收自然越來越少。
這些事情並不是秘密,戶部侍郎也只好再解釋一遍。
蕭諶聽著也是有些為難了,畢竟人家憑藉真本事考上的功名,得到這樣的優待也是應該的,總不能把人家的功名給奪了。
“諸位可有什麼辦法?戶部虧空,不能繼續下去。”
蕭諶將這個問題丟給了文武百官,這種燙手的事情,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沒人敢站出來說話,尤其沈執川對此一言不發,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整個朝堂上一片寂靜,就連相互之間討論的聲音都沒有,蕭諶等了好一會兒,見著沒人開口,目光在百官之中搜尋了一圈,最終視線定格在了盛挽辭的身上。
“盛卿,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蕭諶一開口,朝堂之上不少人在暗抽冷氣,剛把人家丟在京郊的湖邊,轉頭又來問人家政事,誰也不知道盛挽辭究竟會說出些什麼來。
“啟稟皇上,微臣以為,既然是稅收少了,徵稅便是,連著前幾年的稅一起徵收,定然能將戶部的虧空補上。”
盛挽辭說完,在場所有官員的都到抽了一口冷氣,就連沈執川都忍不住的側目看向盛挽辭。
這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給蕭諶挖坑啊!
盛挽辭偏偏一副理所當然,沒有半點虧心的樣子。
“各位同僚可是有什麼不同的意見嗎?微臣以為,稅收出了問題,便解決此處的問題即可,微臣只想到這一個辦法。”
盛挽辭說完站了回去,不再多說什麼。
沈執川看著盛挽辭低垂著眼眸看著地面,整個人都平靜的很,與以往沒有任何不同之處,心裡略有些疑惑。
這樣的政見在朝為官超過三年的人全都知道,若真的按照盛挽辭的方法處理這件事情,無異於殺雞取卵,倘若做的過分了,動搖的便是國之根本。
然而在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開口,全都在等著蕭諶的決斷。
“諸位大臣可有什麼想說的嗎?”
蕭諶似乎被盛挽辭的說辭給征服了,看著滿朝文武,等著他們開口。
沈執川一言不發,他這一派的人自然不會有人出聲,保皇一派倒是有好幾個人站出來阻止,蕭諶也是個沒主見的,聽到了反駁的聲音,就直接問人家該怎麼辦。
僵持了半個時辰的功夫,蕭諶蹙著眉頭,一臉的厭倦。
“行了行了,你們口口聲聲的不答應,讓你們想辦法,你們又什麼都說不出來,若你們沒有別的辦法,就按照盛卿所說的辦,江南一帶區域徵稅,退朝!”
蕭諶一甩袖子,將這件事情定下來,他一臉的厭煩,還瞪了一眼那幾個極力阻止卻又想不出辦法的朝臣。
下了朝,盛挽辭照常去御書房,應該正常離去的沈執川卻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專門等了一個和盛挽辭擦肩的機會。
“將此事做實。”
沈執川說完便走了,盛挽辭也匆匆趕去御書房,這麼一小點的路程,讓她心驚肉跳。
將此事坐實,那豈不是同意了自己的政見,當真要去江南征稅。
一切都在朝著蕭諶想要的方向一路狂奔。
幾步的路程,盛挽辭的心思沉甸甸的。
這件事情一旦坐實了,自己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下江南一事,自己是斷然躲不開的,只是不知道沈執川究竟是怎麼想的,他究竟是信任自己,還是在試探自己。
這還是盛挽辭第一次不明白沈執川的選擇。
若是助紂為虐,這樣的做法雖然會讓蕭諶損失頗大,可這個爛攤子最終還是要有人收拾的,細細算記下來,得不償失。
若另有安排,也想不通究竟什麼事情是一定要下江南才能安排的。
到了御書房裡,盛挽辭關上了門,蕭諶抬眼看向盛挽辭,目光朝著側邊的簾子掃了一眼。
“微臣見過皇上。”
盛挽辭規規矩矩的行禮,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徵稅一事究竟該怎麼辦?那幾個大臣一直在反對,這事兒要不在考慮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