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與前頭的小童拉開了距離,廖昊德也未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對胡裡開口道:“胡裡小友,能否向我詳述一番你在市集之上所提及之事呢?”
廖昊德深知神州大地隱匿著諸多修為高深之人,古語有云,世間行走,三類人群最為棘手——其一是修行之人,即僧道;其次便是婦孺;再者便是孩童。故此,他並未因胡裡的年紀輕小而對其有任何輕視之意。
“廖前輩,我好像沒說什麼吧?”
胡裡笑了笑,眼中閃爍著一絲狡黠,卻不肯承認,那份糖人兒的恩情早已償還完畢,他又何必再多插一手呢?
“小友,此事對於廖某至關重要。只要你能助我一臂之力,無論何等要求,廖某定當竭力滿足……”
胡裡的表情變化並未逃脫廖昊德的目光,儘管他與孩童打交道的經驗並不多,此刻也只能直接以利益誘導。
“廖前輩,我真的不清楚您指的是哪件事,如何助您呢?”
胡裡雖還在推託,內心卻不禁泛起幾許好奇心:自己不是早已告訴他在村子東邊六百步之處有座墳墓嗎?若廖昊德已在那找到了他母親的安息之地,本該立刻進行合葬才是,如今卻又怎會有空來找自己致謝呢?相反,倘若並未在其母墓地所在,廖昊德只會認為自己是在欺騙他,為何仍舊執著地前來尋訪自己呢?
見到胡裡仍不肯鬆口,廖昊德陷入了沉默,又行進了數十步之後,突然開口道:“胡裡,你是否真的想知道我在村子東邊六百步處發現了什麼呢?”
胡裡心頭一直縈繞著這個問題,聽見廖昊德的話後脫口而出:“發現什麼了?”
“哈哈,看來你依舊不願承認那些話出自你的口中。”
廖昊德朗聲大笑,然而轉念一想,自己未曾詢問便一口咬定找不到家母的墓地,小孩兒啊,你又在撒謊了……
廖昊德可不是易於糊弄之人,更不會因胡裡的年幼而掉以輕心。世間的奇人異事層出不窮,且胡裡已然展示了他非凡的一面,這讓無數追尋真相的修士弟子為之著迷。
“廖前輩,我昨晚損耗了修為,真的無法幫助您了……”
胡裡搖頭否認,看到廖昊德面上流露出失望之色後,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繼續說道:“我雖然無能為力,但我師傅可以幫忙,他是當今麻衣一脈正宗傳人,精通風水、堪輿、占卜、相術,國內無人能出其右。”
“果真如此?”廖昊德精神一振,若是徒弟已這般神通廣大,那師傅之能耐自然無需贅言。
“那是自然,我師傅都已經過了一百歲啦……”
“好,我們快些前行,讓我前去拜會這位仙風道骨的老神仙……”雖然對胡裡所述的百歲高齡略感驚訝,但廖昊德依然加快步伐,滿心期待地邁向前方。夏日的茅山鮮花盛開,綠樹蔥鬱茂盛,景色秀麗宜人,一群孩童結伴而行,原需半小時才能走完的山路,愣是拖延至午時,方才抵達半山腰上的道觀。
鬚髮皆白,肌膚猶似青年般潤澤的老道,果真沒有辜負廖昊德的期待。雖尚未深入交流,但從這仙風道骨的外表便能看出,此人必定是一位修為高深的修真者。
“頑徒,修為未穩固怎可擅自離山?把手伸出來……”
老道望著胡裡忽然闖入,心中微感驚訝。儘管瞧見弟子面色紅潤,元氣充沛,他仍仔細地替胡裡診脈,感受到脈象平緩有力,才釋然一笑。
“師尊,是這位廖前輩特意尋訪您,他自海外歸國,說是欲向我們觀中捐贈一份善功……”
胡裡的言語讓廖昊德啞然失笑,但他並未反駁。若眼前的這位老道真能助他完成亡父遺願,區區萬兩黃金對他現今的財力來說,確乎微不足道。
“久仰真人尊名,今日特來拜會,還請勿以為忤……”這般客氣話,廖昊德自然不在話下。至於捐贈善功之事,還要看對方是否有足夠的修為承載。
行過禮節之後,廖昊德對其表侄封況言道:“封況,你們幾位去那旁協助工匠修復道觀吧,胡裡小友暫且留下。”
此刻的孩子們都甚是乖巧,聽從廖昊德之命,跟隨名為封況的年輕人,去看工匠們如何修復道觀。
“師尊,您身邊的這三個硃紅大木箱裡藏著何物?為何我從前從未見過?”
胡裡注意到老道身邊擺放著三個半米高的漆紅木箱,其表面顏色已稍顯暗淡,多處油漆剝落,顯然年代已久。然而他對這座道觀早已熟識得不能再熟,唯獨未曾見過這些箱子。
“你這小子每天就躺在這箱子上打坐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