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於衷地……好像一點都不在乎。
“我叫謝鐫之,隸屬第一星系釋律庭。”
伊索斯只是個假身份罷了。
話音剛落,霍格的瞳孔驟縮。
“……謝……謝鐫之?”
他聽到這個假名字,聽到他口中那個“釋律庭”,腦海中就像被恐怖的驚雷炸了個粉碎,原本就無法思考的腦海更是成了一攤漿糊。
霍格張了張口,某種巨大的荒謬感油然而生。
“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什麼霍森公爵的獨子,什麼報仇,什麼幫我登上儲君之位……都是假的!你到底要做什麼?!”
“怎麼這麼多人,你偏偏就盯上了我!伊索斯,你既然是釋律者,為什麼要在薩維爾待那麼久……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關注了?!”
好像終於回過神來,霍格結合自己現在的處境,一瞬間涕泗橫流。
眼淚模糊著他眼前的畫面,紫晶般的眼珠中盛著破碎的水光,淚珠大顆大顆的落下,薩維爾尊貴的皇子此刻攥著謝鐫之的袖子,似乎不想放他就這麼輕易離開,又沒辦法對他施加什麼報復。
謝鐫之只是看著。
門外的釋律者早已經離開,他們還有巡航的工作,於是現場只剩下了謝鐫之和霍格。
等他哭夠了,這位冷漠的釋律者才終於吝嗇地伸出手,輕撫皇子的臉頰,拭去他的淚水。
霍格憤怒地拍掉了他的手。
“你給我滾!”
他的腦子終於轉過彎來:“我是被薩維爾王室派去第三星系歷練的,只要我人沒到,你們就等著被薩維爾帝國和第三星系最高研究院找上門來吧!”
謝鐫之笑了。
,!
他意有所指:“在成為儲君之前,薩維爾的陛下緊急傳召你前去,你們聊了什麼?”
霍格的動作霎時頓住。
“我……”他張了張口,就像是被按下暫停鍵一樣突兀地止住了話頭。
謝鐫之肯定道:“讓我猜猜……陛下問你是不是真的謀害了格薇爾?”
霍格霎時看向他。
“當然,謀害王女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我猜除了這件事,陛下還問了你另一個問題——”
謝鐫之話音稍頓,補充:“為了保證格薇爾死無全屍,你是不是還在拋屍的那片星域投放了感染過宇宙汙染的星獸?”
霍格瞬間明白了什麼。
如果伊索斯……不,謝鐫之是釋律庭的人,一切就說得通了。
釋律者追查宇宙汙染情有可原,霍格不想死,猛然激動起來,伸出手更緊地攥住了謝鐫之的袖子。
他近乎癲狂地激動起來:“我跟宇宙汙染沒有半點關係!謝鐫之、謝鐫之……你知道我的吧?”
“我、我不可能和宇宙汙染扯上關係!我們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你在我身邊待了這麼久,你知道我的對吧?!”
“當時你說沒關係,我只是投放了星獸而已,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你知道那時候我說……我說要讓星獸把格薇爾的屍體吃乾淨直接毀屍滅跡……我根本沒說要去弄宇宙汙染!”
他開始慌亂地替自己辯解,卻在謝鐫之一言不發的注視下逐漸喪失了信心。
他突然想到一件不對勁的事情。
“……不對。”他下意識鬆開了手,茫然地跌坐回去,紫晶的眼睛和釋律者金色的眼珠對上了視線。
霍格心中若有所悟,喃喃一句:“謝鐫之……如果只是因為宇宙汙染,你為什麼……”
——為什麼六年前就以伊索斯的身份出現在我身邊了?
格薇爾遇害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四個月。
謝鐫之嘆息。
他沒有回答,只是說:“你真是難得聰明一回,可惜。”
可惜什麼?
霍格不知道。
他不明白伊索斯,更不明白身為釋律者的謝鐫之。
為什麼謝鐫之不在邊境戰場和釋律庭,要在一個和第一星系毫不相干的國家,以旁人的身份生活六年?
對於“淨化機器”來說,陰謀詭計是完全沒必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值得他謀劃六年?
而且……為什麼偏偏是他?
不知道。
不明白。
霍格只想活下去。
謝鐫之提溜著霍格坐上了一艘小型飛船,他在霍格手腕上那個精神力禁錮裝置上新增了一個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