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雪等人聽了默默點頭,對破相書生的話打心底裡贊同。
不等陳行開口,破相書生接著道:“同時,這魚也常被視為富饒的象徵,民間常以年年有餘為諧音,象徵著今年與來年都將會富足!由此看來,公子爺家境必然殷實!”
陳行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可隨即破相書生眉頭輕皺:“只是公子爺這最後一筆若是平穩倒也罷了,如此頭重腳輕,公子爺是有心事啊!”
“此話怎講?”
陳行聽他說這話,頓時來了興趣。
這人是有真才實學的,雖說第二句從自己隨身穿著便能看出,但這第一句倒是很符合他想擺爛的心理!至於這最後一句話,更是一針見血指出如今自己心中所想!
破相書生一指紙上“魚”字正色道:“公子爺請看!這魚字最後一橫象徵魚尾,若是平穩,則證明此魚在水中並未遇到什麼危險,可偏偏這一橫公子爺斜著落筆,魚尾上翹,不是遇險便是上鉤,故而鄙人不才,斗膽猜測,公子爺可是遇著什麼事兒了?”
陳行答非所問,微微一笑:“不知先生怎麼稱呼?”
“鄙人溫廣德!”
“原來是溫先生!”
“公子爺折煞小人了,溫某一介布衣,如何擔得起先生二字!”溫廣德連連告罪。
“以溫先生如此才學,不該偏安一隅才是啊!”陳行好奇道。
能單單以一個字便推測出自己是遇著事兒了,這人即便不是學富五車之輩,也是有一定的真本事的!
“這……”溫廣德表情犯難,似是不願啟齒!
“他是因為救我!”
突然一道悅耳的女聲傳來,令溫廣德微微皺眉。
只見一身鵝黃色長裙,長相甜美的女子,面帶愧疚的來到卦攤前。
女子尚未開口,便見溫廣德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態度道:“段小姐,溫某早就和你說了,不必如此!”
溫廣德此話一出,證明此女來了不止一次了!
女子似乎習以為常,並不在意溫廣德的態度,而是對著陳行柔聲道:“這位公子,敢問可測完字了?”
陳行一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女子笑著道:“勞煩移步尊駕,小女子也想要測字!”
陳行微微點頭,隨即起身站在一旁。
對於看熱鬧這事兒,陳行向來都是樂此不疲,有瓜吃總比沒瓜吃的強,還是現場瓜,吃起來更刺激!
只見女子掏出一枚銀錠放在卦攤上,約莫瞧著有五兩左右,接著便開口道:“我要測字!”
溫廣德沒有理會女子的話,反而是起身開始收拾卦攤上的東西,看樣子是要收攤離去。
女子一把按住溫廣德的手,語氣莫名道:“為何不敢替我測字?”
溫廣德被女子的舉動嚇得急忙抽出手掌,連連後退道:“段小姐,那日溫某便已經同你說過了,出手相助純粹是因為溫某見不得賊寇橫行,即便不是段小姐,換作旁人,溫某也會挺身而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輩讀書人自當義不容辭,無需段小姐報答!”
“可你不能入仕了!”
短短七個字,卻重如千斤壓在溫廣德的心頭之上,令他收拾東西的動作不由得一滯,可隨即又恢復如常,只是再未開口!
陳行看著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合著這是窮書生救了富家女的故事啊!
只是為何溫廣德不能入仕,莫非是因為救人而搭上了人命官司?
不應該啊!如此見義勇為之舉,按理說衡水郡的郡守理當嘉獎才對!
忽然像是想到什麼,陳行對著一旁的王勉與顧白問道:“咱大商是不是有面容受損者不得入仕一說!”
王勉想了想微微搖頭:“屬下一個粗人,不知這其中的規矩!”
顧白倒是點了點頭:“面容醜陋者亦或是面部有傷者,無法入朝為官!”
“我靠!還真是這樣!”
陳行大吃一驚,這大商是準備再弄出個黃巢來?
這面容醜陋亦或是受傷和他的才華有什麼關係?
“哪個傻逼定下的律法?”
陳行心中泛起一股怒火,以貌取人在歷朝歷代都有著血淋淋的教訓!
顧白搖了搖頭:“不是律法所定,而是禮部與吏部達成的不成文的規定。”
“哈?放他孃的屁,禮部和吏部吃飽了撐的是嗎?他們是真想逼出一個天街踏盡公卿骨的黃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