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米,雞都寫得比你好!”
可現在,人就躺在身邊,怎麼就笑不出來呢!
想了想,陳行還是決定待會兒再看。
不顧血汙顫抖著將小伍身上的血衣脫下,小心翼翼抱起他放入水中,拿起一旁的澡巾替他仔細地擦去臉上的血漬。
“在我們華夏啊,人死後都要“浴屍”,用老一輩人的話來說,就是人死後的靈魂要到祖宗那裡去的,人不乾淨,祖宗嫌你臭,是不不讓你進門的!”
陳行搖頭輕笑道:“要我說呢,這都是胡扯,我不信這套封建迷信,但是呢,我覺著人清清白白的來,也該乾乾淨淨的走,所以我也做一回封建迷信之徒,替你擦擦身子,免得到了
笑著笑著,浴盆內泛起數道漣漪。
“都怪你,沐浴露都迷著眼睛了!”
陳行抹了抹眼角溢位的淚水,一邊細心地替小伍擦拭胳膊上的傷口,一邊埋怨道:“你說你,逞什麼能呢!對面那是誰,黑雀啊!可不是咱們當初遇上的魚龍幫那群軟柿子任你搓圓捏扁,這不還有……還有少爺在嘛!找人把那……那傻逼按著給你捅兩刀不就完事兒了嘛!非得打腫臉充胖子,這下好了吧,躺這了!你說……你說……你怎麼就是個犟種呢!”
將小伍擦拭好,換了套乾淨衣物,平放在床上,陳行這才拿起桌上的信件,做到床榻旁,語氣揶揄道:“讓本少爺看看,你這龜孫子能寫什麼給我!”
“少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會寫字了!”
讀第一句的時候,陳行撲哧笑了出來,指著神色安詳的小伍笑罵道:“我們那兒六歲的小朋友就會寫字,你都快二十了吧?寫得跟狗啃似的,有什麼可驕傲的!”
“少爺,這是我閒暇之餘請抄書先生代筆,我拿回來謄抄的!聰明不?”
“聰明個屁,老子還以為你自己認得字了!”
陳行看一句,吐槽一句,好似只有這樣他才覺著小伍只是睡著了。
可看著看著,陳行眼眶漸漸紅了,正如自己心中猜想,小伍是他大哥手底下的兵,是陳武成回京都時所帶的麒麟軍中一員!
在黔州陳武成被刺殺時,本有機會逃走的陳武成卻將生的希望留給了他。
那會兒小伍才十六歲,因覺著內疚沒臉回軍營,只得四處打探訊息,想要找驚蟄報仇!
可刺客基本上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十六歲的年紀加之不識字,幾乎將當時的黔州地界走了個遍都沒打探出黑雀的位置!
後來聽聞陳世忠領兵剿滅黑雀,這下連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都沒了,於是整日渾渾噩噩地四處流浪!
偶然的機會流落到京都,碰上與魚龍幫“大戰”的陳行,為了填飽肚子選擇出手相助!
直到被陳行領回家時,看到涼國公府的門匾,頓時紅了眼眶!
涼國公府四個字還是陳武成教他的,瞧著他與陳行差不多年紀,便開玩笑說以後若是沒地方去了,就來京都涼國公府找自己,至少認得涼國公府四個大字,不會被人騙走銀錢!
陳行捧著早已浸滿淚水的紙張,看著小伍的安詳面龐,語氣哽咽道:“兜兜轉轉,還是來到了涼國公府!我就說嘛,咱涼國公府是最講信譽的,你這回總算……總算是有地方落腳了,等我帶你回涼國公府,往後咱就不走了,哪兒都不去!不走……了,嗚嗚……”
屋外眾人聽著陳行拼命壓抑著自己的哭聲,頓時泣不成聲。
……
翌日,當陳行從床榻邊醒來,看著床上小伍的屍體,精神略顯恍惚,兩道淚痕尚未退去,摸了摸小伍的屍身,輕聲道:“我會命人打造最好的棺材,等棺材好了,咱就能回家了!”
“吱呀”一聲,眾人看著神色憔悴的陳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強撐著一絲笑容,陳行摸了摸李清雪的額頭:“你跟孫大哥和翠兒一會兒外出一趟,找南道郡最好的棺材鋪,按照小伍的身型打造一副最上等的棺材,錢不是問題,但要和他們說清楚,我不管他們棺材鋪有什麼圈圈繞繞,死者為大便是規矩,誰若是剋扣材料,粗製亂造,我會殺人的!”
孫長興知道陳行這話不是威脅,小伍在陳行心中的分量可不是自己等人能比的,小伍的死是陳行心中永遠揮之不去的陰霾,倘若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陽奉陰違,那與找死無異。
屆時,莫說是女帝親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陳行也得殺了他!
“喏!”
“夫君放心,妾身,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