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爺,這已經是陛下第七枚鳳令了,而且到了已有數日之久,您還不回去嗎?”
縣衙內,陳行高坐在本該屬於謝子安的縣令之位上,正翹著二郎腿,享受著李清雪遞到嘴邊的去皮果肉,一臉愜意。
而在堂下勸說的陶牧,此刻心中是既生氣又無奈!
氣的是陳行心中無君,對於女帝的詔令視若無睹,拒絕回京!
無奈的是陳行身邊有玄甲軍與小伍在側,天鷹衛想要強行帶他走也做不到。
而且隱約間,陶牧感覺龍騎營的典儀許梓軒,他對陳行也是一副言聽計從的樣子,大有一副陳行指哪兒,他打哪兒的模樣。
這讓陶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要說趙勤是陳世忠的手下,還情有可原!
小伍因為是陳行的護衛,所以心向著他也無可厚非!
可這許梓軒是龍騎營的人啊!吃著官糧,拿著皇俸的,怎麼瞧著也不像是涼國公府的人,可偏偏給自己的感覺就是如此!
陶牧對此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這幾日暗地裡派人回去調查過許梓軒。
許家不過是在京都連末流世家都算不上的小家族,家中人口堪堪才二十餘人,連他這個七品典儀的官職,還是許梓軒的老父親砸鍋賣鐵湊得上供的銀子,拉著老臉找舊友幫忙才許給了他!
兩人在來山桑縣之前並無交集,甚至可以說根本就不認識!
“行了,知道了,陶大哥,我先前不是說了嘛,如今山桑縣百廢待興,我在這裡看著,也是以防有餘黨死灰復燃嘛!”
嚥下果肉,陳行又接著道:“陶大哥啊,你說你,這麼大人了,怎麼就想不開非得回京都呢?在這裡逍遙自在多快活,有吃有喝,還不用工作,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當什麼打工人啊!況且,沒聽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道理嗎?這都不明白?”
陳行斜了他一眼暗暗想著:果然,還是自己人用得順手,別人的人怎麼用怎麼不舒心,沒點眼力勁,還時不時給自己添堵!要不我也弄個情報組織玩玩?
想了想,陳行還是將這個危險的想法拋諸腦後,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一不謀反,二不爭權奪利的,搞那玩兒多麻煩,費時費力不說,還費錢,若是惹得女帝猜忌,嘖嘖嘖,那後果……想想都覺得糟心!
是姐姐們身上不香嗎?還是骰子不好玩?有那銀子多去青樓逛兩圈,多去富貴坊賭兩把不更好?
“可是……”陶牧神色猶豫。
不待陶牧說完,陳行不耐煩地道:“別可是了,陶大哥要是心急,就先回京都便是,待山桑縣一切安定下來,重回正軌,我自然也會回去的!”
陶牧心中欲哭無淚:不帶上你,我他媽敢回京都去嗎?萬一你要是在這出了什麼問題,我這天鷹衛統領算是做到頭了!
不過憑心而論,就目前山桑縣的變化,不可謂不大,這是陶牧親眼所見,做不得假!
這位涼國公府的小公爺確實有其過人之處,至少就目前而言,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也難怪女帝如此緊張他的安危!
很多時候陶牧都在想,陳行這腦袋瓜裡是如何裝得下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就比如陳行口中的溪井,說是用於儲水,以防豫州將來再次大旱!
道理陶牧都懂,有備無患,可他想不明白的是,陳行命人打造數了個深坑也就罷了,可他還用石塊和松木疊砌,再壘砌成井字形!最後以松木為樑柱,開口處用松木、條石等物覆蓋,這是為何?
他也曾問過陳行,而陳行的解釋只有寥寥數字:防止河沙淤積!
這讓對此一竅不通的陶牧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得盯著深坑發呆。
而後又令龍騎營與虎嘯營的將士為百姓們造屋蓋房,美其名曰:軍民一家親,為百姓重建家園!
而每家房屋前又都被他留下一條高約兩尺,寬約一尺的溝道,彼此之間相互連通,而溝道上方則是用燒製好帶有數枚銅錢大小孔洞的石塊覆蓋!
對此陳行給出的回答是這叫簡易的排水渠,避免雨季積水!
這些陶牧也都理解,可是為什麼還要讓龍騎營與虎嘯營的將士們在蓋房時喊著奇怪的口號:“人民子弟兵人民愛,人民子弟兵愛人民,學習人民解放軍,爭當人民子弟兵!”
軍他懂,無戰不成軍,可縱觀大商百年來也從沒聽說過人民解放軍這一支軍隊啊!
見陶牧還傻站在堂下,若有所思的模樣,陳行只當他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