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位久經沙場,令西戎與乞塔人聞風喪膽的大商砥柱,卻面露痛苦之色口中連連告饒:“哎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囡囡別打了,別打了!”
一旁秦武倒是對此沒有任何觸動,反之可把季素嚇壞了,連忙急忙著呵斥:“囡囡,你幹嘛?”
陳世忠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示意季素沒事兒,接著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數枚包裹好的糕點拿在手中道:“你若是不打爺爺,爺爺便將這糕點送你吃如何?”
“這……”囡囡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看陳行,又看了看陳世忠手裡的糕點,一時間陷入了兩難之色。
“那……好吧!”猶豫再三,還是抵不住糕點的誘惑。
陳世忠抱著囡囡來到堂廳首座坐下,替她將糕點上的油紙剝開,送入其嘴邊。
小丫頭一見著如此香味撲鼻,又做工精美的糕點,哪裡還忍得住,張口便將糕點囫圇吞棗地一股腦吃進嘴裡。
“哎喲,慢點吃,慢點吃!”陳世忠心疼地看著小嘴鼓囊囊的囡囡,連忙呵斥陳行道:“小兔崽子,愣在那兒幹嘛,還不拿點水來!”
陳行無奈,只得乖乖地倒了杯茶水遞了過去。
沒一會兒,囡囡就將陳世忠手中的糕點吃了個一乾二淨。
陳世忠笑著摸了摸囡囡的小肚子道:“哎喲,肚皮都吃得這般滾圓了。”
囡囡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道:“才不圓!”
嬌憨的神態逗弄得堂廳眾人哈哈大笑,季素笑著笑著眼角泛起了一絲淚花。
“行了,囡囡先去玩會兒,爺爺有話要和哥哥說!”
陳世忠放下囡囡,憐愛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好吧!”囡囡撅著小嘴,不情不願地向外走去。
季素牽著囡囡衝陳世忠等人行了個禮,便帶著她去劉嬸處幫忙了。
囡囡一走,原本笑容滿面的陳世忠臉色由晴轉陰,盯著陳行道:“你倒是威風得很啊!”
陳行哪裡不知道陳世忠是在點自己,連忙起身道:“父親,這事兒真不怨我!”
“行了,府裡都傳開了,我又不聾!只是,打了傳令太監終究是你的不是,你想想該怎麼辦吧!”
陳世忠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怎麼辦?涼拌唄,大不了就是罰點錢,打几杖而已,總不能因為個太監,女帝就褫奪爵位吧?那她這龍椅可算是做到頭了!”
陳行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一副不屑之色。
陳世忠瞥了他一眼道:“怎麼一段時間不見,你的那套聖人之言都被拋在腦後了?”
聽到這話,剛拿起的果子,瞬間停滯在半空,陳行明白,終究是陳世忠對自己起了疑心!
一個書呆子,滿嘴之乎者也的人,卻突然變成對聖人之言嗤之以鼻,任誰都會產生懷疑。
陳行尷尬地解釋道:“這不是那會兒年紀小不懂事,被那些個教書先生給pua了嘛!”
陳世忠一愣:“什麼pua?”
“咳咳,就是被忽悠了!”
“哦!”陳世忠淡淡應了一聲,默默喝著茶,一時間堂廳陷入尷尬沉默之境。
“對了,明日便是你孃的忌日了,我也剛好在京,這次咱們就一同去祭拜一下吧!”
陳世忠喝著茶,突兀地來了這麼一句。
“啊?”陳行一愣,迅速反應過來了,於是故作疑惑道:“孃的忌日不是還有一個月才到嗎?”
“哦?”陳世忠放下茶盞淡淡道:“多半是我記岔了!”
放下茶盞,陳世忠表情似是懷念,接著道:“楚家那小子回京之後你沒去他家看看?楚老夫人可是對你歡喜得很,可惜了,她家大女兒要是能嫁給你就好了!當年若不是你和你哥帶著楚家小子跪在崇明殿外……”
陳行一臉無語:“爹,您是阿爾茨海默症犯了嗎?楚年行一個獨子,哪兒來的姐姐?再說了,當年可是我一人帶著楚年行鑽狗洞跪在崇明殿外,和我大哥二哥可沒關係!”
“哦,那多半……”
“多半是您又記岔了是嗎?”
陳行滿臉幽怨道:“爹,我真是您親兒子,別再試探了,再試探下去可就不禮貌了!”
見被陳行戳破,陳世忠老臉一紅,神色尷尬地掩飾道:“哎,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行了,別裝了!不就是見著我和先前不一樣嘛,懷疑是被人調包了!”陳行撇了撇嘴。
陳世忠惱羞成怒:“就不知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