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宛如默默抬起手,輕輕按撫楚世遠的太陽穴。
“還有楚錦珏那個臭小子!”
楚世遠重新靠在椅背上,長嘆口氣,“自幼頑劣,性子急躁又不服管教,半點晏兒的智商都夠不著,我送他到軍營磨磨性子有何不對!邑州軍營那是誰都能去的地方?我花了多大力氣才把他塞進去,他非但不知珍惜,居然還偷跑出來,不爭氣的東西!”
“珏兒早晚會懂國公用心良苦。”
“說起來只有依依孝順聽話,從來不叫我操心,只是”
提到楚依依,楚世遠眼神變得溫柔,聲音也輕了許多,“我本想給依依找戶好人家坐上正妻嫡母的位置,哪成想皇上突然賜婚許了她一個貴妾,委屈這孩子了。”
“若非仰仗國公的威望,依依哪有資格得皇上聖旨賜婚,蕭將軍又是朝中新貴,一表人才前途無量,依依說她很滿足。”
楚世遠仍然嘆惜,不再說話。
季宛如知他疲憊,亦不再開口
房間裡,楚依依拉著楚錦珏坐到桌邊,兩眼放光,迫不及待,“你在信裡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楚錦珏剛被楚世遠踢了一腳,胸口還疼,“父親問我去哪裡,我沒說”
楚依依眸色微暗,這是她的囑咐,是她讓楚錦珏對此行保密。
“事情沒有一定之前自然不能說,且等我們定了阮嵐的罪,父親知你為大齊揪出梁國細作豈不是給他一個驚喜麼!
省得他每次都說你頑劣
不懂事。”楚依依補充道。
楚錦珏覺得有理,“這次我一定要讓父親刮目相看!”
“那阮嵐當真是梁國細作?”楚依依著急想要看到證據。
楚錦珏自懷裡掏出睡覺都沒離身的東西,“長姐你看,證據確鑿!”
楚依依接過證據,一張是寫有阮嵐跟曹明軒的名單,一張是阮嵐與曹明軒往來密信,還有一枚印章。
楚依依越看越激動,尤其是二人密信內容分明就是在算計蕭瑾。
所謂救命之恩,是一個陰謀!
“這枚印章是什麼?”楚依依將兩張宣紙交回給楚錦珏,反覆搓磨手裡印章。
“長姐你試試!”
兩人說話時,站在旁邊的青然自北牆取來紅色印泥,楚依依按下印章,上面出現一隻夜鷹標識。
桌邊,青然看到那隻被印在紙上的紅色夜鷹,眸色晦暗冷凝。
她認得這個標識,身處大齊皇城所有夜鷹成員通傳密信,都會印上此種標識,所以無錯。
“這是什麼?”楚依依仔細辨認,喃喃自語。
楚錦珏不以為然,“長姐別管它,就是沒有它,這兩張紙上的內容也足以證明阮嵐跟曹明軒的關係,既然曹明軒是梁國細作,阮嵐一定是!”
楚依依也是這樣認為的,“當務之急”
“當務之急是馬上到將軍府把阮嵐抓起來,萬一她跑了咱們到哪兒找人去!”
見楚錦珏信誓旦旦,楚依依反倒冷靜下來,“這些證據你是怎麼找到的?”
楚錦珏恍
然,此前他傳回來的密信裡沒詳細介紹蓮花村,這會兒見著楚依依,便將在河朔發生的事和盤托出,過程簡略複述,唯在嶽鋒身上費了諸多口舌。
大概意思那是一位俠士,我與他結拜成了異性兄弟!
他幫了我很多忙。
“他既答應與你同回皇城,為何又走了?”楚依依狐疑問道。
楚錦珏先前還納悶兒,經過一夜時間他想通了,“路上他因馬匹失控被踢傷了腿,我想他應該是想養好傷再來見父親,如此才能在父親面前展示他的武藝。”
楚依依若有所思。
“長姐,我們什麼時候去抓阮嵐?”楚錦珏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楚依依看著那雙急切渴望的眼睛,心底有了盤算,“這個功勞,我不要了。”
“此事你只須說,是你在我言談中聽出端倪,自行到河朔探查究竟,過程中遇到嶽鋒,兩人一起破了梁國細作的案子。”
“為什麼?”楚錦珏一臉迷茫。
“因為你與嶽鋒都需要這份功勞,我不想,也不能跟你們搶。”楚依依認真看向楚錦珏,“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做的事我全然不知,懂嗎?”
“長姐,這對你不公平!”
“但有一樣。”她打斷楚錦珏,“我既不知情,由始至終我都不知情,他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口風不會變,你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