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人一臉期待的表情,裴冽突然說了一句。
“宣之於口未必真。”他希望顧朝顏可以擦亮眼睛自己看。
顧朝顏眼睛確實很亮,“懂,趙敬堂說是辭官,實則是想畏罪潛逃,但若這罪不公之於世,甚至還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他就不用逃,就可以留下來好好做他的工部尚書,大人放心,這件事交給我。”
裴冽很累,他不想解釋了,“夫人還是少插手這件事,稍有行差踏錯很有可能會捲進這場漩渦。”
“我不是已經在漩渦裡了嗎?”顧朝顏不以為然。
裴冽恍然,是呵。
“夫人自便罷。”
顧朝顏當這是同意,當即將紙花揣進懷裡,“大人且忙,我就不打擾了。”
“顧朝顏。”
突然被叫全名,顧朝顏心頭一顫。
待她回頭,裴冽正色道,“拱尉司始建於天和十五年,主要職能除掌管皇宮侍衛,協助禮部負責皇上儀仗外,還有監察百官之職,偵查、逮捕、審問皆不必經過三司及刑部,只需要向皇上負責。”
說完,裴冽把頭扭過去,不看她也不說話。
顧朝顏匪夷所思,什麼意思?
“大人?”
裴冽不理,不愛理。
“我先告辭了?”
顧朝顏離開那一刻,一溜煙有了具象化的表達。
她怕裴冽後悔……
看著房門都沒關,裴冽更生氣,偏生這會兒兩個不識相的腦袋落在他眼睛裡。
他起身,邁出門檻時都給氣炸毛了。
“誰讓你們把樹葉全給
薅了!”
地上的樹葉是沒了,樹上的也沒了。
洛風跟雲崎子覺得這事兒他們乾的沒毛病,他家大人親口說有一片葉子他們就得死,要不是顧朝顏跑出來,他們正準備斬樹除根。
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雲崎子怎麼可能會留這樣的隱患,洛風也沒可能讓一棵樹害死他……
拱尉司門外,顧朝顏得了小白花心情激動,上車前直接吩咐車伕駕去城南菜市。
她雖然沒從小白花上面發現蛛絲馬跡,但摺疊小白花的宣紙她看出來了,非貴重之物,出自菜市。
不想她掀轎簾,沈屹在裡頭。
顧朝顏正想質問,時玖上前,遞了張一千兩的銀票,“夫人,沈公子說這是搭順風車的錢。”
顧朝顏就只猶豫一息,隨即把銀票收到袖裡鑽進車廂,態度極好。
“沈公子想要去哪兒?”她就喜歡拿錢辦事兒的人,深情款款誰不會,真金白銀有幾人!
“夫人去哪兒我去哪兒。”沈屹手裡還攥著彼時在涼亭裡烤的栗子,整個車廂都瀰漫那股香氣。
顧朝顏表情晦澀。
“夫人是不是又得著什麼線索了?”沈屹直抒來意。
顧朝顏默默搖頭。
沈屹懂,打探訊息不是那個價錢,於是又掏出一張銀票。
顧朝顏掃了眼銀票,不是她喜歡的數字。
沈屹笑了,“夫人就別在乎這點小錢了,護城河的工程你賺的可不少。”
顧朝顏顯然不會被沈屹這種不要錢的話給說服,沉下臉,一言不發
。
沈屹掏出兩張銀票,“這案子我要跟。”
“時玖,走。”
她接過銀票,“沈公子一定知道趙大人為何辭官,說說看。”
顧朝顏不是見錢眼開的人,就是錢都貼到自己臉上了,她不拿顯得矯情。
沈屹想參與她求之不得。
待真相大白,她也好借沈屹的嘴與趙敬堂對上話。
這事兒看似與她無關,可力量此消彼長。
只要五皇子勢弱,蕭瑾就起不來。
這輩子她也有執念,對自己有沒有利可以不考慮,但對蕭瑾沒利她就樂此不疲。
聽到顧朝顏提問,沈屹在心裡罵了一句娘。
他也不知道趙敬堂抽的什麼風,這個風尖浪口上辭官,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問題一樣。
白痴!
“讓夫人失望了,我也不知道。”沈屹難得說了一回實話。
顧朝顏也真信了。
像沈屹這種精於算計的人,但凡有交易的資本也不會跑到她這兒當大冤種。
“拱尉司新鮮出爐的訊息,沈公子要不要聽?”
沈屹尊重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