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男子質疑,黎昕緊握的手驟然一鬆,顯得十分鎮定。
“莫隅,軍中無戲言,這種玩笑可開不起。”
男子語氣淡然,“黎帥覺得我說的話,是玩笑?”
“不然?”
“黎帥可知楚世遠有兩個兒子。”
黎昕眼眸微動,未開口。
“一個是楚錦珏,另一個……”
“另一個叫楚晏,為吳郡駐軍先鋒,年前擢升副將。”
黎昕微頓片刻後補充道,“因楚世遠的案子,當下應該禁足在吳郡兵營。”
“所以你猜到我是誰了?”男子聲音冰冷,甚至帶著一股不可輕視的肅殺之意,然而面容卻清秀淡雅,溫潤平和。
男子,楚晏。
黎昕上下打量眼前男子,眉微蹙,“你也易容過?”
聽到這樣的質疑,楚晏勾唇,些許冷諷,“你連邑州兵營裡的副將都沒認全,就敢這般冒失闖進來盜竊佈防圖?”
黎昕深吸一口氣,緊繃的身體反而放鬆下來,“楚晏?”
“正是。”
黎昕餘光瞥向帳門方向,暗自調息,“能說說,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嗎?”
“我對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更感興趣。”
楚晏音落之際,黎昕突然目冷,起身瞬間自腰間抽出軟劍,狠刺過去!
劍氣嗤嗤,帶著割裂空氣的霸戾直逼楚晏喉頸。
眼見利刃直襲,楚晏連退數步,身形猛朝後倒仰。
足尖才落,對面劍鋒急轉直下刺過來!
楚晏再度轉身時,軟劍劍尖‘吡’的劃破他身前鎧甲。
營帳內傳出
打鬥聲,帳外兩個侍衛皆震。
“不好,有刺客!”
其中一名侍衛正要大喝時,對面侍衛單手叩住腰際,眸底陰沉。
千鈞一髮!
一聲厲喝陡然震破營前寂靜,“吵什麼!”
侍衛見來者,大驚,“黎帥?”
來人正是黎昕,身高八尺有餘,五官剛硬立體,劍眉像是刀削過的。
五官之中唯有那雙眼睛最為特別,炯炯雙目,煞是有神,肌膚因為常年在軍營歷練的緣故呈淡淡的麥色。
黎昕,邑州軍營守將。
“黎帥,你……你不是已經進去了?”侍衛驚駭道。
另一側,原本將手叩在腰際的侍衛將手默默移開,亦露出震驚模樣。
黎昕身後未帶一人。
他瞧了眼震驚不已的侍衛,“你們兩個隨本帥進去!”
“是!”兩個侍衛拱手時,黎昕已然跨步走入營帳。
營帳內,楚晏亦亮出冷兵。
同為軟劍,劍身多節,每一小節的劍身形似飛鏢,中間以環扣緊密相連。
劍起,環扣與劍身連成一氣,筆直橫亙在‘黎昕’頸間。
看著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主帥,侍衛驚恐萬狀,正要跑出去時被黎昕一把拉回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聞聽此言,被楚晏以劍抵喉的‘黎昕’撕下偽裝,露出真容。
“你們是何時知道的?”華奴身形筆直,冷目開口,手裡還握著那柄軟劍。
黎昕闊步上前,聲音粗獷渾厚,“猜猜看,你為何會知道本帥營帳裡暗格開啟的機關?”
華奴
思忖片刻,眼睛微亮,“你是故意的?”
“不然?”黎昕冷笑,“打從你們利用楚錦珏那小子誣陷柱國公,本帥就知道早晚有一日你們會來這裡,盜我佈防圖!”
“可你為什麼知道我……”
“你有你的本事,我有我的本事!”
黎昕上前時,華奴突然後退數步,軟劍反手割頸,“別過來!再進一步,我便死在這裡!”
黎昕止步,看向楚晏。
“黎帥,我想留活口。”
黎昕點了點頭,繼而看向華奴,面冷如冰,“今日,你是插翅難飛了。”
“佈防圖是假的?”華奴冷喝,餘光掃向黎昕背後另一名侍衛。
那侍衛接收到華奴的眼神示意,稍稍動了動手指。
“真的。”
黎昕直言,“那東西放在別處本帥可不放心。”
華奴眉頭深深皺起,“你就以為,我定然不會得手?”
“如何得手?”黎昕輕蔑笑道,“你想活著離開這裡,也得本帥與賢侄點頭才行,若實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