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任何傷口都會有所影響。

隨著激戰的深入，加上之前的幾場戰鬥，舊傷在劇烈動作下撕裂，情況愈發惡化。

各方面都處於下風。

最致命的是……

無法戰勝之餘，甚至連逃脫也無法實現！

身為玄道三層天的夏侯魁，速度本就遠超他，何況他還身受腿傷？

當然，雙方皆懸浮於半空，並非瞬間可取其命。

嗤……

三人穿梭挪移之際，一道猩紅血線陡然顯現。

駭然！

石疆左肩多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骨肉可見。

他似乎並未感到疼痛。

無防備！

全力攻擊！

在實力懸殊，毫無勝算的情況下，防守只會更快走向絕路——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住手！”

突然！

清脆的嬌喝在空中迴盪：“別打了！我……我跟你們走！我願意嫁給夏侯澄！”

驚訝間，司夢竟重返戰場！

“你在做什麼？”

石疆瞪著她，下一刻嗓音高八度，厲聲喝問：“你瘋了嗎？！”

他用盡了最後的暗器才創造出讓她逃離的機會，然而……

她竟然又回來了！

他的努力全都付諸東流了嗎？

更諷刺的是，她以為答應嫁給夏侯澄就能化解雙方的衝突？

以夏侯家族的損失，區區一個夏侯澄根本不值一提！

“為了他？”...

夏侯珪嘴角勾起嘲諷的冷笑，攻勢毫不停歇，狂笑道：“為了他，你甘願委身給夏侯晟那個愚者？”

“是！”司夢淚水漣漣地應答。

如果說，石疆在石破天驚的法術衝擊中挽救了冷玫，使她徹底改觀，消除了對他的厭惡。

那麼……

當他們遭遇空中的符篆轟擊，他毫不猶豫地以身軀替她擋下碎片，這份感動便深入她心。

再加上，在隱秘的避難所暴露於敵人眼前時，他如天降神只般降臨，再次拯救了她的生命。

如今呢？

在這生死攸關的瞬間，他竟選擇捨身救她！

一次又一次的拯救，而這次的代價，是他生命的消逝！

“住口！”

夏侯珪狂態畢露，嘶吼道：“早知如此，老子就應該親手終結夏侯晟那個蠢材！這小子，讓我夏侯氏一族顏面掃地，殺我數十位武道強者，其中包括七位玄階修士——那七人，每個都比夏侯晟更為重要！賤人，你以為答應婚事，我就饒過這小子？你的腦袋被什麼糊住了嗎？！”

“還愣著做什麼？快逃！”石疆怒喝。

“那麼……就一起共赴黃泉吧。”

司夢驀地笑了，淚中帶笑，凝視著他：“我的修為太弱，只會彈奏鋼琴，這份恩情……石疆，我無法償還，你懂嗎？”

咔嚓！

石疆震驚無言。

“我欠你的已經太多，況且這一切，本就是因我而起……”

“如果你因我而亡，我此生都無法安寧，不如……一同赴死！”

沒錯！

若非她提出讓石疆假扮男友的請求，以此換取幫助韓星月，石疆怎會與夏侯晟衝突？

如此，後續的種種也不會發生。

由她引發，卻讓石疆喪命，更為了救她而死，這樣的結局……

她，無法承受！

“愛上了他？”

夏侯珪面目猙獰，隨即視線轉向石疆，陰森森地說：“放心，在你嚥氣前，我不會動她一根毫毛。我會讓她親眼見證，你如何被我一點點撕裂——我要讓你們，讓天下人看看，挑戰我夏侯世家的下場！”

話音未落，戰局依舊激烈。

噗……

又一道血光迸發。

石疆胸口的衣物撕裂，留下一道駭人的血痕，觸目驚心。

“別……別這樣！”司夢淚雨滂沱。

是愛情嗎？

不！

從敵意轉為好感，時間並不長久，何談深情？

但此刻，至少也是感激吧？

感激之上呢？

是內疚！

是懊悔！

是心痛！

這麼有能耐的一個人，卻因她當初的要求，走上了這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