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琛回來時,屋裡靜悄悄。
和每個晚歸時見到的場景差不多,不同的一點是,方以給南時琛留了照明燈。
一排地燈從樓梯旋轉至二樓。
入戶玄關處的壁燈也開著。
橙黃的暖燈照得南時琛心口發熱。
他上樓。
特地往客房那看。
門縫裡還有光,方以沒那麼早睡。
兩人在微信裡溝透過,晚上南時琛有個飯局,方以自己在家熱中午的飯菜,南時琛還給他叫了外賣。
今天的交集夠多了。
南時琛不急,把“循序漸進”刻進dna,人都到自己地盤了,還怕跑了不成。
這般說服自己,南時琛沒去敲客房的門,回屋,當個正人君子。
卻不想幾分鐘後是方以來敲“正人君子”的門。
方以確實沒睡,沒睡的原因絕對不是在熬夜創作。
而是,他還沒洗澡啊……
南時琛上樓的聲音刻意壓低,但時刻注意南老闆回沒回來的方以把腳步聲聽得一清二楚。
甚至在車回來時就在聚精會神聽動靜。
方以是精緻的豬豬男孩,沒洗澡不可以上/床睡覺,何況傍晚那會還去給院裡的花花草草澆水施肥。
畫可以不畫,澡不能不洗!
方以起身,去敲隔壁的門。
彼時南時琛剛把衣服掀起來,準備沖澡。
家裡就兩個人,是誰敲門不言而喻。
南時琛放下脫衣服的動作。
一時想不到大半夜會是什麼事,是想請他吃夜宵還是遇到什麼大麻煩。
帶著疑惑去開門。
門外的方同學穿著白天的衣服。
“那個,”方以尷尬啊,同樣的事情發生兩次,對方會不會以為是他故意為之,“花灑出不來熱水。”
還以為出什麼大事的南時琛愣住,不是很確定:“壞了?”他發誓!他這次沒動熱水閘啊!
方以不好意思:“嗯……”
南時琛:“……”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和上次的流程一樣。
一起進客房,南時琛確定浴室沒有不能見的私密物品,進去,開關左右擺,放水。
南時琛都想笑了,這算不算一回生二回熟。
可真實是笑不出來。
花灑出不來熱水。
……真壞了啊。
“我晚上試了好久,”方以收緊表情,小聲問:“你這兒還有沒有其他客房?”
南時琛關掉開關,搖頭:“其他房間浴室都沒裝修,”又把君子那套樣子拿出來,“去我那洗吧。”
又這樣嘛!
方以耳尖控制不住熱起來:“……啊。”
哭了。
真要哭了。
哭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嘛!
南時琛:“明天我叫人來修。”
方以抿唇,好吧,抱緊換洗衣物,像上回那樣,跟南時琛回房。
南時琛剛回來,公文包擱桌上,電腦螢幕亮著光。
床上有一套拿出來準備去洗澡換的衣物。
方以慚愧,給人添麻煩了。
方以進浴室,把裡頭燈開啟。
“南時琛,”方以探頭,叫住要離開房間的南時琛,“我洗很快的,你不用去書房。”
方同學是貼心小棉襖,大半夜為了他洗澡的事讓房間主人出去,這行為多不好啊。
南時琛站在衣帽間裡。
衣帽間的燈沒開,南時琛的表情看不真切。
方以說讓他留下來。
這句話的殺傷力有多大。
南時琛攥了攥藏身側的拳頭,眼裡的欲融在黑暗裡。
方以關門前再次強調:“我會很快的。”
南時琛眸光沉著,他說:“好。”
水聲響起。
遇熱後的磨砂玻璃再次變為透明。
私/密的浴室裡,暗戀的男孩子,赤/條條,膚如白瓷。
方以洗得很快,換了睡衣出來,南時琛不在屋裡。
桌上的電腦息屏了。
方以走出臥室,呼了南時琛兩聲,才聽到樓下有聲響。
方以趴在欄杆上,探頭往下看。
地燈沒關,大燈沒開,樓下忽明忽暗。
南時琛高大的身影半隱在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