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梅花酒。
在場的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推出這個敬酒小奴,是為了禍水東引、打破僵局,但這會不會惹怒七殿下,不得而知。
靖國公顫聲說:“七、七殿下,這桃花酒……”
空氣中有一股清冽的酒香,壓壇雪裡二十餘年的梅花酒確實是瓊漿玉液,一絲芬芳都叫人微醺。
沒人覺得施溪能活,都在等著他的命運,如那蝴蝶一般,喋血轉瞬消亡。
可是被獻酒的人,坐姿清雅,一動不動。
許久之後,他傾身,手握熒惑尺,掀開了雪青色的紗。
一手取過那杯梅花酒,輕置於旁邊;一手用尺子緩緩挑起施溪的下巴,逼得他不得不抬起頭來。
姬玦穿的還是那天聖人學府所見的玉色衣袍,鮮紅內襯像雪山之巔的血。
墨髮垂下,氣息相近,施溪對上了一雙自己熟悉又陌生的眼。
好像前幾次見面,姬玦都是為他而來,所以早早地就有了準備。交流談話間,帶些似笑非笑的揶揄味道,可到底對他還是溫柔的。就好像,只是那個千金樓的少年長大了而已。
這是第一次,他們猝不及防地相遇。
來不及做任何偽裝,於是也讓施溪見識到了真正的陰陽家家主。
挑著下巴的熒惑尺又冷又硬,再深一點,便能輕易割破他的喉嚨。
那雙眼睛幽黑冰冷,蘊著萬載的風雪,虹膜邊緣甚至有一層、深深的紅。
危險,強勢,連玉色衣袖擦過臉頰的觸感,都叫人恐懼到極致。
施溪並不覺得害怕,他只是恍惚了一瞬間。
姬玦垂眸,看著施溪面板上被熒惑尺碾出的淡淡紅痕,收回手。
他們現在離得很近,於是姬玦貼著施溪耳邊問:“要我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