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通話也自此結束。
房內恢復一片寂靜,晏行舟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開啟抽屜從中取出了方方正正的黑色盒子。
放在手中把玩,中央透明的液體徐緩流淌下,細小的晶核就這樣安靜地漂浮在中央。
跟以往一樣,今天的反應變化也不過轉瞬即逝,快得宛若只是他的錯覺。
但是一次兩次也就算了,近三年時間裡可是有整整將近五十次這樣的“轉瞬即逝”。
都是錯覺?
他應該還不至於神經衰弱到這種地步。
災厄。
那個帝王級汙染物到底是在遭到吞噬之後,也在那場爆炸中一起灰飛煙滅了,亦或是……但不管怎麼樣,只要是那個人希望從這個世間消失的東西,他就,不會允許還有任何存在的可能。
夜色漸深。
不經心瞥過牆上的電子鐘,晏行舟彷彿才從悠遠的思緒中豁然回神。
不知不覺間,居然已經過了零點。
晏行舟將黑色盒子鎖回特質金屬箱後,起身,走向了更深處的那個房間。
無疑已經超過了以往的慣例。
三年來,居然第一次在約定的時間遲到了。
可不能讓他等得太久。
該去,見他了。
過了整整一夜,這次汙染物洩露事件才算徹底地落下了帷幕。
c級汙染物在進化之前由齊閒帶隊完成抹殺,
整個隔離區也在正式淪為汙染區之前得到了解放。
這些都是林熄睡醒之後從醫護人員口中聽說的。
事實證明,昨天並不是他的錯覺。
n市的兩個隔離區之間間隔幾十公里,根本不可能那麼快抵達,救護車之所以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完全是因為他根本沒有被送去另外的隔離區,而是——直接被帶到了齊閒所在的行動隊裡。
林熄所住的病房平常用於行動隊的傷員救治,因為行動隊裡的都是異能者,並不擔心遭到汙染侵蝕,一眼看去或穿著制服或是自己的便裝,倒是比隔離區更有一種普通人類生活環境的感覺。
[阿嚏——!]
腦海中數不清第幾次傳來噴嚏聲後,林熄終於忍不住地問道:“你一個連形態都沒有的汙染物,還能感冒嗎?”
[誰知道呢。]
如果有身體,依稀可以想象出某汙染物揉鼻尖的動作:[也真是奇了怪了,從昨晚開始我就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發冷,難道真的是因為塑造你這具身體導致能量使用過度,居然讓我虛弱成這樣了!?]
林熄嗤笑一聲:“廢物汙染物。”
[???]
[做人要講良心,要不是我,你估計早就已經跟那些炸飛的屍塊一樣,變成一堆堆爛泥腐爛在地裡了!]
“所以呢?”林熄轉頭看向窗外,淺淡的陽光落入他的眼中,讓那雙異瞳隨著嘴角的弧度噙上了一絲玩味,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雖然醒來之後一直相安無事到現在,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因為這種‘死而復生’的方式對你感激涕零吧——災厄?”
緩緩念出的名字,讓周圍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終於,腦海中的聲音再次低低地笑了起來:[真懷念啊,好久沒有人這麼叫我了。]
“當年就這樣被我吞噬,根本無力反抗,即便到現在,應該依舊很不甘心吧。”
林熄對這樣嬉皮笑臉的態度充耳不聞,但面上確實依舊噙著淺淺的笑,就這樣一字一句地戳穿了最後的那層窗戶紙,“正是因為不甘心,你才會想盡辦法地重新塑造了這具身體。你我現在的狀態確實是共生沒錯,但你真正想要的從來都不只是活著而已,你要的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使用權。”
“所以自始至終,我們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他輕輕一笑,如沐春風地進行了最後的總結,“就像當年鼓動我失控那樣,隨時歡迎佔領我這具身體。只要,你真的能夠做到的話。”
腦海中的笑聲起初還很輕,漸漸地愈發分明瞭起來。
[林大執行官,你果然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呢。]
[但是也不要這麼冷酷無情嘛,畢竟,我們現在也確實稱得上患難與共。]
“行了,也不用在這跟我打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感情牌,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林熄說,“等我從這裡出去,會去再弄一些晶核回來的。”
腦海中的聲音瞬間愉快了起來:[很高興你終於想通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