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髓依然在達摩院,這些人偷學出去對他們也無甚影響,只是幫少林武學揚名罷了。如今天下第一大派在瀟湘,武當少林雖然沉寂,想來也難以平靜。”
商素風還想繼續深談。
不過說著說著又忽然噤聲,微微一頓,沒有興趣再說下去。
下崖這段時日,他心情一直在起伏。
草橋崩柱,故人離去,只得美酒澆奠。
曾經荒煙廢壘之上,又是一派全新的江湖盛景。
商素風倒是想多感慨,多深研,他的大徒弟鄒松清說得認真,聽得更認真。
只不過.
在月望長街一個拐彎處,那負劍而行的女娃突然在眼前消失。
商素風就再沒心情扯少林與各路魔門了。
師父加快腳步,鄒松清也急忙跟上。
他朝長街拐口一瞅,心道好敏銳的直覺,想必是發現他們在跟蹤。
雖說師徒二人沒有惡意,但那女娃不知情。
行走江湖,自然要有這份警覺。
方才女娃子鬥那幾名惡霸,鄒松清覺得沒什麼,這會兒倒是感覺對方有點不尋常。
他雖然沒有師父那般功力,但在商素風的教導下,一直在修煉烈陽功,此時一口真氣提上來,那速度可是一點不慢。
二人追過一條巷子,發現那女娃陡然加速,又竄向下一個巷子。
兩人連忙跟上。
從月望長街穿過了十幾條巷子,最後到了羅平州城西,出城三里有一條小河,是從珠江支流下來的。
河邊有一八角亭,還立著界碑,上面的字跡看不清了。
朝遠處看是一片片整齊的田地,可惜時令不對,看不到南國春早的油菜花海。
這八角亭周圍,生長了不少野花。
正在夏末東風下搖曳,散發一陣陣奇異香氣。
尋常人不識得這些野花,但在苗寨老藥農的毒花毒草藥田中,它們都是常客。
“你們是什麼人?”
等商素風與鄒松清師徒靠近,亭中方桌邊的少女一雙大眼睛打量著他們,語氣稍顯生冷。
商素風和藹一笑:
“我們一路跟隨多有冒昧,但小娃娃你不要誤會,我對你沒有惡意。”
少女聽他話語誠懇,臉色稍有緩和:
“能一直跟得上我的腳步,可見你們輕功不俗。”
她說出這番話,讓點蒼山的老鷹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若是連一個娃娃都追不上,還談什麼挑戰劍神。
這少女沒像其他人一樣出聲恭維,說話談吐頗為自信,這份大方氣度讓商素風感覺驚奇。
心中又無比欣喜。
當年龍泉那位,不也是這個樣子嗎?
但凡世間奇人,不可僅憑年齡揣度,當下心中一動,覺得她心志成熟,自有分寸,於是也不將她當作一個十四歲小少女來看。
“你談到輕功,老朽還是有些自信的。”
商素風撫須道:“這天下間輕功能勝過老朽的,那也是屈指可數。”
此言一出,少女頓時來了興趣。
又仔細瞧了瞧面前的老人。
從他的打扮以及身上的佩劍,結合羅平州各門各派,當下出聲詢問:
“羅平州一清快劍門擅長輕功,他們有金雁法,據說此功融了陽譜精深奧義,行功者氣息綿長,發足奔行換息次數是旁人的一半。這一清快劍門的和掌門金雁法大成,他的年紀與前輩相仿。”
“難道您便是和宗照前輩?”
商素風和鄒松清心中微微驚異。
他們也聽過和宗照的名字,知曉這一清快劍門是羅平州十年前新起的有名宗派。
只是
他們對和宗照的瞭解並不多。
而這少女卻一言道出對方武學根腳,竟連融了陽譜奧義這等秘聞都知道。
鄒松清向來關注雲貴之地,加之點蒼派影響愈來愈大,可連他都知之甚少,這少女是如何得知的?
商素風盯著她的臉,直覺她與龍泉那人更像了。
鄒松清道:“我師父並非和宗照,不過若比較輕功的話。”
“這位和掌門縱然懂得金雁法,但也不見得是我師父的對手。”
少女更奇了:“你們不是平定州人士?”
“不錯。”
“只是多有在雲貴之地行走,所以口音與此地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