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魔大戰的訊息便會傳遍江湖。
魔教要找回面子,少林武當想躲在後面可就難了.
翌日天明,雨稍小一些。
廬州大道上不少江湖人抬著門板行進,偶爾能聽到門板上三兩聲哀嚎。
城北悅來客棧外,定閒師太做了個禮佛手勢,她還想欠身鞠躬,卻被甯中則一把扶住。
老師太臉上多有疲憊,卻露出一絲笑容,“這次若非三位及時相助,貧尼此刻也會被埋在覺悟山下。”
“言重了,”莫大先生笑道,“師太這樣說,是不把我們幾位同道當朋友了。”
嶽掌門略帶歉意:“也是我們來遲一步。”
定閒師太微微搖頭,又道一聲佛號。
老師太話不多,心卻如明鏡。
他們又互道幾句守望相助的話,定閒師太便帶著恆山弟子離開了。
晌午時分,莫大先生與天門道人坐在客棧內喝茶。
“貧道聽說你那徒兒在覺悟山上殺了不少魔教賊人,大出風頭。”
“哪裡哪裡.”
莫大先生靠在椅子上笑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怎值得天門道兄掛懷呢。”
天門道人紅著一張臉,這會兒聽著莫大這話,倒也沒在意他炫耀佳徒。
“和秉中、時元宏兩位師弟正是被這些賊人圍攻至死,聞聽趙師侄大殺賊人,貧道心中暢快,只恨此際中了毒,沒能多殺賊人報仇。”
天門道人本就是疾惡如仇的性格,一說到這些,他便火氣極大。
莫大先生給他添了一點茶水。
兩人聊著聊著,嶽掌門與寧女俠也從客棧二樓下來。
與定閒師太一樣,天門道人說了些感謝之語,也是來辭行的。
拋開對亡者的哀傷,大家相談甚歡。
從五嶽盟會到逍遙津,這一路走來,
衡山、泰山、恆山,華山四派,更加團結。
左冷禪的野心四派掌門皆知,眼下這唇亡齒寒的局面,各派只要有難,其餘三派都不會不管。
當天下午,泰山派也離開廬州。
傍晚,廬州城北醉仙居二樓。
趙榮與令狐沖對坐一桌,身邊是靠南的窗扇,掛著一大串紅燈籠,旁邊還有兩幅詩詞,是路過本地的文人墨客留下來的。
桌面擺著兩條鮒魚,一盤榆錢糕,一盤形如木耳的地衣菜。
還有兩碗飯花子。
這是一種似蝴蝶狀的花,採其花煮熟,和梁米作乾飯,食之味甚香。
當然,也極適合下酒。
好酒好菜,又有好朋友請客對飲對話,令狐少俠本該一臉快意才是。
可是
當趙榮遵照約定講起在陽城那晚為什麼放跑"魔教賊人"時,令狐沖的臉上多了許多不可置信之色。
這是師父師孃從未與他說過的。
左大師伯在他心中的印象不是太好,可有這般多的黑暗面他卻萬難想到!
令狐沖不是個笨人。
聯絡到離開嵩山後的種種,又想到五嶽盟會時各派掌門與左冷禪的對話。
此時此刻
他才算真正體會那些話中的深層含義。
華山派的危機,何其之大!
“令狐兄令狐兄.”
趙榮笑著在他眼前招招手,令狐沖從沉思中轉醒,慚愧道,“定是我不夠穩重,師父師孃才不將這些事告訴我。”
他頗為惆悵,頓時手朝酒罈拿去。
然而,他卻拿了一個空。
那酒罈,已經被趙榮拿在手裡。
“你一有事便想喝酒,如何能振作?須知舉杯消愁愁更愁,何不勤練武藝,踏實做事。”
令狐沖聞言,不由正色:“榮兄所言極是!”
“師父師孃頂著這般大的壓力,我令狐沖作為華山大弟子,該向榮兄學習,替他們分憂解難。”
他連忙朝趙榮拱手,一臉真誠。
“今日得師弟點醒,內心慚愧萬分,令狐沖感激之至。”
“我必勤懇練武,他日再見”
令狐沖放低聲音道:“一定多和甚麼甚麼東西南北不敗的多過幾招。”
趙榮笑了,“我那什麼不敗的是玩笑之言。”
“不過.”
“令狐兄便不要說玩笑話,要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我當伱是好朋友才勸你,否則可不會浪費口舌,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