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蔭蔭林莽之中。
表情兇狠的光膀漢子瞧見這等輕功技法,登時臉色一白。
此人若是動怒殺回來,他是想逃也逃不掉的。
山陰道上。
趙榮皺眉朝山頂回望一眼,沒去理會,徑直下山去了。
山陽那邊,到處都是屍體。
陰面道上卻乾淨得很。
嘩啦啦的水聲越來越清晰,趙榮約摸又奔行兩里路,岸邊水草越來越高。
隔岸山上似是瀰漫一層藍色煙靄,翠色濃稠。
齊腰深的水草染綠沙洲,雨水洗禮過的蘆葦分外俊秀。
滔滔淝水邊,遠見腐朽斷橋渡口。
萬頃秋意向焦湖流去,若是某位吳郡人在此,定要埋怨那幾片到處飄飛著的枯黃凋殘的敗柳葉兒。
河風將逍遙津渡口的滄桑之氣吹到趙榮臉上,與此而來的.
還有一股冷厲的肅殺!
血!
一片將水草染紅的血!
一具少林武僧的屍體被人開膛破腹,月牙鏟兩頭月牙彎到一起,這件兵刃顯然是被高手摺彎的。
魔教廬州分舵總壇就在逍遙津渡口邊上。
原本是一個巨大莊園。
與破敗的渡口相比,這處連線魔教南北的中轉總壇就顯得極為豪奢。
園中有湖,湖上有島,島上又有亭院。
不過,淝水漫灌,這處巨大莊園已有相當一部分浮在水上。
少林武僧應該就死在此地,周圍還有幾具屍體瞧不見兵刃,可能是從總壇裡面飄出來的。
趙榮蹚著水,小心翼翼朝裡間摸去。
原本是有石階的,現在全沒於水中。
總壇莊園前有一巨大匾額,上面寫著四個鎏金大字:“吳魏遺蹤”。
他方才朝裡間踏出一步,過了“吳魏遺蹤”四字,便聞到一陣略微刺鼻的煙味。
突然,又聽到轟然巨響!
一陣水浪從裡間推到外簷,打得那古銅色廊柱“啪”地一聲。
趙榮一步躍上橫樑式迴廊頂端,定睛朝巨響聲瞧去。
遠望一陣青煙上天。
還有一串暢快大笑聲,隔得太遠,饒是他耳力過人,也聽不出是何人發出的。
順著這處迴廊一直朝前走,盡頭是個小院落,再往前是一面大湖。
連湖兩邊的吊橋被人砍斷,趙榮跳到湖邊竹筏上,沒管湖上飄著的屍體,徑自劃到對岸。
一陣打鬥聲傳了過來。
趙榮登上水榭頂樓,望向裡面的院子。
兩個大漢,正在裡間相鬥!
“丁太保,你還能堅持多久?”
“殺伱沒問題。”
“哼,不知死活。”
魔教那邊的環眼大漢說話間與嵩山大太保丁勉再對一掌,二人掌力相抗數息,各自震退數步。砰的兩聲,將兩邊木質圍欄撞得塌爛。
環眼大漢冷笑:“怎麼樣,我的紅砂煞掌滋味不好受吧。”
丁勉也冷笑,“你又能好到哪裡去?”
趙榮在遠處瞧著,丁勉他是認識的。
魔教那漢子,他也認識。
當時在潁川城外不遠的黑店內,此人還曾出手偷襲於他。
與他聯手的還有一位使鐵扁擔的強悍長老,那至少是黃衣長老水平。
此人內外兼修,丁勉對上他多半要吃虧。
這兩個傢伙都不是好貨。
狗咬狗,一起死了才好。
“丁勉與武當少林的高手在一起,還有其他五嶽高手,怎能會落到單打獨鬥的境地?”
“不好,定是魔教高手眾多!”
他心下一緊,打算繞過這邊,朝中心巨大響動那邊去。
先看看師父那邊的情況!
“丁太保,你們嵩山派的左盟主膽子當真不小,竟敢派人到平定州挑撥。”
“惹總管生氣,這次可算嚐到苦頭了?”
“這算什麼苦頭?”丁勉冷笑,“聽不到剛才的響動嗎?”
“你廬州逍遙津總壇大殿,已經被武當派成高道長炸掉了,估計連東方不敗留在此地的逍遙閣匾額都已經是一堆爛灰。這般結果,你們如何向黑木崖覆命?”
白虎堂副堂主佘嗚鑾登時大怒,“武當少林,五嶽劍派,你們全都該死!”
“如何覆命?”
“帶著你們的人頭上黑木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