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大喊一聲,他三劍猛攻,突然就地翻滾,擺脫一名黑衣人。
三步衝到趙榮身前,與他一道對攻蒙面高手。
趙榮壓力大減。
“令狐兄,你攻掛酒葫蘆那路!”
黑衣人目光一怔,顯然不知道酒葫蘆是哪一路。
令狐沖急智上來,應道:
“榮兄,你攻掛劍另一路。”
黑衣人被他們的話所擾,心中想著"什麼叫掛劍另一路"。
是一上一下,一左一右,還是陰陽兩儀?
他微微愣神。
令狐沖一招蒼松迎客直奔左路,黑衣人連續擋劍,心中防著右路。
趙榮忽然一個換手,迴風落雁劍卻再攻左路。
令狐沖趁機一腳掃飛落葉,趙榮的長劍穿葉而過,直接刺破黑衣人腋下,將他衣衫割破。
這一下何止放水,直接放海了。
但凡他用幾分真本領,對方早就一命嗚呼。
黑衣人歇劈劍阻斷趙榮長劍,一個翻身躲開令狐沖劍招,又聽到莫大和甯中則過來的動靜,不敢戀戰。
寧女俠本想追擊,可轉念一想,又放棄了。
“可有人受傷?”
“師孃,”陸大有叫道,“我們無礙,梁發師兄卻中了一劍!”
令狐沖起先用奇怪的眼光看向趙榮。
甚至,這目光還有一絲懷疑。
但聽到陸大有話後,趕忙跑了上去。
梁發胸口染紅,血液透衫而出。莫大先生上前點穴止血,寧女俠滿眼怒意生生壓下,她憋著一口氣,瞧著梁發,又滿眼心疼之色。
“好在沒傷到要害,”莫大先生鬆了口氣,又叫人給他上藥。
梁發咬著牙齒,艱難地朝一旁的程明義拱手。
“多謝.謝師兄救”
程明義搖頭,輕拍肩膀叫他別說話。
方才若不是程明義回劍來救,梁發已經死了。
這一幕,對華山弟子觸動很大。
甯中則聞聲道:“江湖兇險,平日叫你們多學幾分本事,你們多有懈怠。”
“要命之時,可次次有人能救?”
她一瞧衡山弟子,個個狀態都很好。
趙榮本以為左盟主是來試探自己的,可瞧這架勢,恐怕是在給華山衡山兩派一個下馬威。
梁發被抬入房間靜養。
嶽掌門過來看了一眼,而後與莫大一道去了孫振達那邊。
令狐沖心下懷疑,又見師弟受傷險死,於是找上趙榮。
“令狐兄,適才多虧你相助,”趙榮抱拳道。
沒想到.
令狐沖忽然拉著他的衣袖,朝野店外走了兩步,又朝嶽靈珊那邊道:
“我與趙師弟四下看看,提防黑衣人再來。”
“好~”
他們離野店更遠,趙榮慢慢皺眉,不知道他的用意。
“師弟,你為何要放跑那個黑衣人。”
趙榮略感驚奇,“何以見得?”
令狐沖滿目審視,沒回他的話,反而說道:“這些黑衣人奔著殺人來的,若不是程師弟出手,梁發師弟已經死了。”
“魔教殺了高師叔,又在潁川城外廢了孫師叔,如今夜襲兩派同門.”
“想必也是魔教所為。”
“我們好不容易創造殺他的機會,師弟為何放跑這魔教高手。”
趙榮搖頭,重複那四字:“何以見得?”
令狐沖哼了一聲,“最後那一劍若是我出,定能傷他。”
“師弟功力高過我,怎可能只破衣衫?”
“我們沒交手,令狐兄怎知功力不及我?”
趙榮問出此言,令狐沖在林中踱了幾步,隨後果斷說道:
“在華山練劍時,師父從來只用基礎劍法與我交手,我也沒能力去學養吾劍法。”
“但師父那晚與師弟試招,用的卻是養吾劍。”
“我心裡吃驚得很,”令狐沖盯著他臉,“不曉得你這般年歲怎得這樣厲害,卻又佩服。”
“師父的眼力,我怎可不信?”
“所以.”
“師弟為何放跑魔教?!難道.你.”
他話音沒落,忽然眼中大駭!
月光下,眼前少年陡然一身冷意,雙目寒芒湛湛,宛如出鞘利劍!
這是他從未在趙榮身上感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