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掌門不由看向孫振達,兩派弟子正在幫他包紮傷口。
方才聽到那魔教人說什麼“挑撥”的話,嵩山派定是惹怒了黑木崖上的人。
再加上五嶽盟會,
魔教高手出動圍堵孫振達,廢而不殺。
這是敲山震虎。
左冷禪是五嶽盟主,又站在武當少林前衝鋒陷陣,肩膀上扛著正道大旗。
黑木崖震懾他,就等於震懾正道聯盟。
左冷禪不挑事,武當少林又不出手,其餘各派只能小打小鬧。
嵩山派乃五嶽之首,可在日月神教面前一樣不夠看,此時趕在五嶽盟會之前,派人入中原腹地圍殺嵩山高手。
廢掉孫振達,已挫傷五嶽各派銳氣。
三位長輩又去檢查孫振達的情況,兩派弟子才得空見禮。
勞德諾、陸大有、嶽靈珊等人見了趙榮,也是口稱“師兄”。
趙榮則是一齊拱手問候。
“令狐師兄。”
“趙師弟,”令狐沖瞧見他肩衫染血,趕忙道,“師弟受了傷?”
“嗯,被魔教賊人用判官筆打的。”
凌兆恆在旁補上一句:“村店中魔教賊人甚多,大師兄與師父斷後掩護我們撤退,這才受傷。”
華山弟子聞言,眼中多了幾分佩服之色。
一直聽說趙榮的名頭,本以為會是個意氣風發、疏狂張揚的少年,沒想到真人卻謙遜沉穩。
這倒讓他們生出不少好感來。
勞德諾問:“趙師兄,村店可是有不少魔教高手?”
趙榮搖頭,“想必沒有截殺孫師叔的這夥人強,但我們前腳剛退,後邊又來一批人馬,今日若走得晚一點,結果就難說了。”
眾人皆聽得其中兇險。
嶽靈珊站在令狐沖身邊,朝趙榮好奇問道:
“聽聞師兄在衡州府大戰魔教八大高手,可是真的?”
“傳言怎能當真,”趙榮苦笑,“我若大戰八大高手,豈能這般狼狽。”
南善時與勞德諾聞言,各都暗自點頭。
“師弟莫要謙虛,”令狐沖語調溫和,“傳言縱有不實之處,也不會空穴來風。”
“師弟在衡州府大戰魔教,叫我心生佩服。”
“欸,”趙榮微露情怯,“這矜名不若逃名趣,練事何如省事閒。”
“我倒希望衡州府的江湖沒有波瀾,太平安定。”
令狐沖又點頭,覺他說得有理。
華山弟子也覺著他是個踏實實誠之人,儘管臉還很嫩。
勞德諾舒心而笑,這次是真的在笑。
陸大有入城找來一塊門板,勞德諾與程明義抬著孫師叔朝城進。
向大年站在孫師叔身旁,他不敢朝孫師叔看,只覺得手上有蟲在爬,奇癢無比。
衡山弟子與華山弟子一道來到他們入住的客棧。
三更時分,大家才算安頓好。
“師父,兩位師叔已在潁川待了幾日,可能是在等我們。”
莫大沒覺得奇怪,“華山派在中原一地的訊息比我們靈通,再加上你一路除害,要截住自是輕而易舉。”
“你可猜到嶽掌門用意?”
趙榮早有腹稿,“定是擔心師父向左盟主低頭。”
“唯有四派掌門同心,大家才有心情中秋賞月。”
莫大先生將窗戶開啟一道小縫,朝外看了一眼。
回頭小聲道:
“你今日見過這兩位師叔,為師倒要提醒伱一番。”
“嶽掌門經歷過華山興衰,不似那些晚生後輩,他一心振興門派,心有城府。你得留點心算,莫將他當成寧女俠那般人。”
“是。”
趙榮應了聲,又問,“如今出了孫振達這事,師父有什麼打算?”
莫大想了想,感覺腦殼疼,便道:
“你說吧,聽聽你的意見。”
趙榮稍露憂色:“魔教高手層出不窮,從那村店就能窺出端倪。”
“黑木崖再派高手到饒州一帶,也許會動真格,只憑我派之力,恐怕會死傷慘重。”
“這一次,真得要左大師伯幫忙才是。”
莫大趕緊叮囑:“盟會時各掌門議事,你萬不可僭越開口,否則左冷禪必然盯上你。”
“所以要靠師父,”
“不過一個巴掌拍不響,哪怕師父德高望重,也得找個幫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