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些全是她“未卜先知”來的……
從初遇到後來。
因為她是孤魂野鬼?
唐越澤的腦子很亂,嗡嗡地作響,那雙狹長的眸子裡翻湧著異常強烈的情緒。
他得好好想想才行。
唐越澤拉了拉韁繩,想要調轉方向離開。
可剛轉身,就聽到了一聲柔弱的低呼聲,熟悉的聲音像針一樣刺進了他的心口。
他又連忙回頭,正好看到馬車裡的蕭鸞飛被一隻手重重地推搡了一下,鬢角的珠釵撞在窗檻上劇烈地搖晃著。
鸞兒!唐越澤的身形又頓住了,眸色微凝。
馬車裡背對著唐越澤的蕭氏根本沒看到他,嫌惡地指著蕭鸞飛的鼻子:“原來是你啊。”
“我們府裡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啊!”
“晦氣,實在是太晦氣了!”
“我就說嘛,大皇子怎麼不來了,原來是因為知道你是個妖孽啊!”
“滾,立刻滾!你是不是還想害我們家……”
眼看著蕭鸞飛在蕭氏的推搡下幾乎蜷縮成一團,唐越澤腦子一熱,翻身下馬,朝蕭鸞飛衝了過去。
“鸞兒。”唐越澤衝過去,從馬車的視窗扶住了蕭鸞飛纖細的肩膀,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自從幽州回來後,他一直被父皇拘在宮裡。
總算父皇給他安排了差事,又聽聞蕭衍已經定了罪,他生怕蕭鸞飛受了委屈,就悄悄地拐了過來。本來,他是想讓錦衣衛帶句話,讓蕭鸞飛放心,他一定會來接她的。
沒想到的……
唐越澤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放手。
感覺到扶在自己肩頭的那隻手微僵,蕭鸞飛眼簾微顫,一手掐了掐掌心。
抬眼時,她的臉上、眼中只餘下驚喜:“殿下,你終於來了!”
這一句話她喊得蕩氣迴腸。
那雙烏黑的眸子裡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倒影,似乎只看得到他一人。
唐越澤被她看得心尖一顫,過去這兩年的甜蜜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鸞兒。”唐越澤忍不住又喚了一聲,語聲變得更柔和,既心疼,又憐惜。
“殿下。”蕭鸞飛一手穿過窗戶攥著他的胳膊,彷彿受盡了無限的委屈般,整張臉埋在了他的臂彎裡,抽噎不已。
那纖細柔弱的肩膀輕顫不已,攥著帕子的指尖微微發白。
她的心裡一陣後怕:差一點……
只差一點。
方才要是剛剛大皇子真的走了,那麼,她怕是再沒有機會哄回他了。
唐越澤被她哭得心臟一抽抽的疼,心痛如絞。
不會的。
不會是算計,鸞兒對他的情意是真的,他們的感情也是真的。
唐越澤牽起了蕭鸞飛冰涼的素手:“鸞兒,你跟我走。”
他們蕭家人竟然如此作踐她,他又怎麼忍心看著鸞兒留在這裡受別人的氣。
蕭鸞飛眼睫微顫,卻是抽噎著搖了搖頭:“不,我不能丟下祖母。”
她微咬下唇,沾著淚珠的纖長眼睫又顫了顫,梨花帶雨。
她不能跟著大皇子走。
要是她現在這樣不明不白地跟著大皇子走了,那她就只能是一個外室,一個連侍妾都算不上的外室。
永遠也不可能成為大皇子妃了。
她想要的可不是這樣。
蕭鸞飛緩慢卻堅定地推開了他,低聲道:“殿下,我現在跟祖母住。”
馬車裡的蕭老太太生怕他忘了問,連忙道:“殿下,老身那宅子就在城東的六喜衚衕。”
她的兒女都是些不孝子女,也只有鸞兒才是最熨帖的一個。
她的鸞兒最是懂事,也最有孝心。
“她……”聞知微想說蕭鸞飛是妖孽,卻覺得腰身一陣刺痛。
蕭氏用力地掐了一下女兒,眯眼向她使著眼色,讓她坐好,別鬧了,心裡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早知道她剛才就對蕭鸞飛好一點。
後方的蕭衡、蕭循等人也全都熱切地看著唐越澤,眼底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只要蕭鸞飛可以成為大皇子妃,那麼他們蕭家就還有希望。
區區侯府又算得上什麼,有朝一日,大皇子登了大寶,他們蕭家的好日子就來了!
一瞬間,蕭家眾人全都精神一振,一掃之前的萎靡。
“殿下,我得走了。”蕭鸞飛對著